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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厌咽下心头的惶恐,快速摇头说:“倒也不难。”
杀个人而已。
谢时深似是发觉他的疑惑,大发慈悲解释道:“此人留不得,不仅仅因为漫漫。”
鹿厌问道:“还有别的原因?”
谢时深沉吟须臾说:“碍着我相亲了。”
鹿厌:“......”
好幽默的理由。
未等鹿厌反回答,谢时深续道:“明夜留杨怀朔一口气。”
闻言,鹿厌薄唇一抿,发现任务难度好像变大了。
似乎谢家兄妹的要求颇有妙处,总能让人绞尽脑汁思考一番。
谢时深端坐桌前,神情化作平静,余光见鹿厌愁眉苦脸的模样,道:“若我没看错,你在锦衣卫中应当无人能敌才是。”
鹿厌一惊,略带谨慎的视线落在谢时深身上。
谢时深端起茶盏在手,无视他的打量,绕过书案落座,掀起眼帘随意看了眼道:“嗯?”
鹿厌迅速垂首,背脊瞬间发凉,只能低声回道:“世子说的是。”
他不敢回想谢时深眼中的寒意,但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他仿佛被谢时深看穿所有,亦或是,但凡出现在谢时深面前之人,伪装皆是破绽。
鹿厌心想,若是适才胆敢否认一字,自己岂非是下一个杨怀朔。
可他无法理解,这世上知晓他本领如何之人,除了师哥便是将死之人,为何谢时深会对自己了如指掌?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当月色被乌云遮蔽之际,隐去地面转瞬即逝的影子。
朦胧月夜下,破败寺庙中,见一群锦衣卫列阵在前,将满脸惊恐的华服男子护在身后,众人齐刷刷望着高墙上,那里正伫立着一抹瘦削的身影。
锦衣卫朝天斥道:“鹿厌!你未免也太过放肆,同为锦衣卫,你竟敢追杀王爷,当真无法无天!”
鹿厌听闻后歪了下脑袋,觉得此人说得在理,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行刺王爷,确实无法无天。不过他本来准备了一身遮掩面容的行头,奈何出发前,谢时深命他不用更换行头,就这么去杀便是了。
鹿厌虽不解谢时深的用意,但他作为侍卫,奉命行事乃是本分,唯有照做了。
他从高墙上轻轻一跃,轻盈的身躯飘然落地,褐发随着拂下,贴着他玄色的劲装,月色洒在他白皙出挑的脸蛋,映得迷人惹眼。
“哦,谁叫他惹得世子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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