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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镇定自若转身,系上腰间鞶丝,又拿过月白发带,便要将身后的素色发带换下。一回生二回熟。影子这般身份,她做的还是得心应手的。只是手却被人抓住,郁殊望着她,脸色在烛火中微沉:“你做什么?”苏棠顿了下道:“这是我以往的衣裳。”郁殊看着她身上的月白色,腰腹间还残留着早已暗沉的血迹。是她在宫门口拥着他问“疼不疼”时留下来的。高卫说,他的过去,没有苏棠。心口一沉,郁殊突然上前,伸手用力将腰间鞶丝解开,又将她身上的月白衣裳剥了下来。苏棠看了他片刻,转身走到阑窗处:“我记得这儿还曾有一枚螺子黛……”说着,她将窗子打开,里外寻了一番,均未曾看到,只扬声道:“罢了。”看着不远处黑影闪过,她方才关了窗子,转身走到软榻上:“以往,王爷总会靠在我膝上。”她看着郁殊。可郁殊没动。他的目光随着她而移动,心里却泛着一阵阵诡异的毛骨悚然。苏棠只得起身,走到郁殊跟前:“太后出了宫,王爷的确不需要我了,”她笑了笑,“可王爷不要忘了我啊。”话落,她轻轻踮脚,吻上郁殊的唇。郁殊双眸一震,唇上尽是酥麻与冰冷,他怔怔立在原处,没有反应。唇上,酥麻仍在,一点点的摩挲着。郁殊定睛,只隐约望进一双没有合上的美目中,苏棠也在看着他,眼中分明无波无澜,却望着令人心里坠坠的疼。他伸手,轻轻扣住她的后首,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接,呼吸纠缠。他们郁殊赶到苏府时,隔着轿窗便望见阴沉天色下,浓烟裹着火舌滚滚冲天。听闻,是几缸酒泼了后院,一把火燃了所有。人头攒动,训练有素的侍卫提着木桶灭着火。昔日繁荣又萧条的苏府,而今终化作一片废墟。高卫掀开轿帘,满目担忧:“王爷,到了。”郁殊却未曾作声,仍隔着轿帘看着远处的浓烟,面无表情。好一会儿方才低应一声:“嗯。”而后徐徐下了马车。绯衣在秋风瑟瑟里翻飞,苏府里面还残留着一阵阵浓郁的酒气。郁殊看了眼大开的苏府大门,心头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荒谬。太荒谬了。他对她说“给你家”。她昨日还说她想来这个家看看。今日这一切竟都成了过眼云烟,前后不过才几个时辰。“这火烧的可真旺啊!”“往日何等风光的苏家到底是彻底没了。”“幸而周围没有人家,苏府也没人住着……”身后有百姓围观,窃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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