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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见他清醒了不少,宋慧娟也闭上了眼。
陈庚望看着她缓缓躺下,那脸色便沉了下来。
大半夜给人叫起来,莫不是拿自己寻开心?!
见她仍旧背对着自己,陈庚望冷哼一声,又躺了回去。
这边宋慧娟还?没睡着,那边又传来了呼噜声。
“陈庚望!”这一回宋慧娟也懒得伸手,直接压着嗓子喊人。
“咋了?”那头的陈庚望眼也不睁,慵懒地问道。
“你把?枕头放低点,”宋慧娟眼往上撇了撇示意,放那么高他倒是舒坦了,惹得自己睡不着。
陈庚望没动作,一脸疑惑的睁了眼看过?去。
“枕的高容易打呼,”宋慧娟满脸无奈地甩过?去了一句话。
陈庚望默默移了枕头,朝里翻了个?身。
“睡了?”陈庚望没听见她的呼吸声,她睡着了的声音和现在不一样。
宋慧娟没说话,但此刻手上安抚着肚里孩子的动作却没停。
好一会儿,宋慧娟都没听见里头再响起那震天的声响,扶着腰缓缓转过?身,一抬眼,就和那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索性这时也睡不进去,宋慧娟便想起来那棉花的事?了,轻声问道:“队里今年能?分多少棉花?”
“棉花?”陈庚望低头看了她一眼,视线触及到她那鼓起的肚子,心下一软,“二斤罢。”
宋慧娟心里想着,二斤棉花也够了,大人不说,只给孩子做一套厚实些的棉袄棉裤也够了。
陈庚望看着她认真盘算着,嘴里的话便顿了顿,没有说出来。
宋慧娟想了半天,想起上辈子七月发的那一场大水,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只说他是做了一场梦,她不知?道那梦里有没有那一场大水,或者是有的,那话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即使那真是一场梦,现下说了又不知?他会不会相信,想必只会斥责她一介妇人多管闲事?罢。
可?想起那一场大水造成的饥荒,她又不敢赌,她困在这院子里没啥法?子,只希望能?半真半假的说出来,他能?听进去,好歹找找法?子。
宋慧娟叹了一口气,“二斤的棉花也够做一身过?冬的衣裳了,地里的庄稼长?势咋样?能?早些收了不?”
说罢,她抬眼去看陈庚望,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肚子上,好似没听见一样,又好似在等着她往下说。
宋慧娟便转过?了头,怔怔地盯着黑漆漆的房梁,缓缓地说着,“等这茬庄稼收完了,该是浇地了罢?那沙河长?,里头的水也多,离北地西地又近……”
话说到这份上,陈庚望还?是没反应,她只得叹了一口气,扶着肚子就要转过?身去,但此刻那手就被人拉住了。
“知?道了,”随着话落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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