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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姐。”
丁灵一滞,“你知道我是谁?”
“南嘉小姐,谁敢不识?”
他本是寻常的一句话,但丁灵毕竟名声不佳,难免听出几分讥讽,恼羞成怒,“你认识我——你故意的!”
“不敢。”男人总算回头,“敢问小姐,你告我御状,甚么罪名?”
丁灵好半日才挤出一句,“你——强押良民。”
“雷公镇军管,夜间宵禁。”男人道,“丁小姐怎么不知道么?”
丁灵一滞,“我外出是有缘故的,去御史台一告一个准。”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悠闲道,“既如此,静候佳音。”
好在雷公镇不大,牵牵绊绊到一处府院,看门楣是镇守居处,被钦差征用。有净军迎上挽住缰绳。男人一跃下马,握住鞭柄往里走。丁灵正在打量府门,冷不防被拉得一个趔趄,几乎撞在门框上,气得又想骂人。
男人走进去,推开侧边一扇门,“安生待着,等雷公镇解禁自可回家。”手腕一抖便收了皮鞭。
丁灵还不及说话,侧门砰地一声响,已从外头关上。丁灵揉着发涨的手腕,四下转一回,方方正正一个小院,极狭窄,应是大户人家内外院衔接处一个偏院——大户人家养唱曲儿戏班子的地方。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好在屋舍虽简陋,却干净。丁灵百无聊赖待到天黑,阮继余走来时,丁灵正在树下拣枫叶作耍,“阮都统。”
阮继余脸一黑,“不许这么叫。”
丁灵总算想起中京城遥远的高少监,“你也要避讳?那我叫你——余都统?”
“随你。”阮继余哼一声,便把食盒放桌上。
丁灵凑近一看,居然有两菜一汤,伙食还不错。她早就饿了,风卷残云吃起来。边吃边问,“孩子怎样?”
“挺好,跟他奶奶一块在北祠堂。两个人都不算重症,吃过药,缓过来许多。”
丁灵便点头。
阮继余给她倒一盏茶,“我说——你早把孩子给我,屁事没有,这下可好,在督军座前谎话连篇,惹恼了他,说不得明日与你作个真,让你当真与那叫花子做亲,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那厮应当——没这么大能耐吧。丁灵难免后悔,但气势是不能倒的,“你管我?我出来就为给孩子寻大夫,不管怎样寻到大夫,正合我意。”
“又不是你的娃,这么上心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娃?”
“你骗得了谁?”阮继余还她一个白眼,“你家随从四处寻你,吵得一个镇子不得消停,我遇上便带来,你命他安生待着。”又道,“什么瘟疫的话不许再同任何人提起,否则性命不保,哭也迟了。”
果然不多时带许春和进来。阮继余警告地留一句“不要乱说话”,便走了。丁灵当然不会说——若叫许春和同她一处关在这里,外头连个人都没有。
许春和乱了一日,眼见丁t?灵非但失而复得,而且四肢俱全活蹦乱跳,总算放下心,“姑娘怎的乱走——还叫净军拿了?”
丁灵脸一黑,“钦差督军是谁,你打听到没?”
“姑娘问他做什么?”许春和一头雾水,“就是净军大提督,中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净军提督?什么名姓?”
“阮无骞。”
“阮——”又一个赐姓,又一个老祖宗门人。
“中京净军是那位九千岁手底下最得用的一支。”许春和道,“不姓阮难道还想坐上那个位置么?”
“有理。”丁灵点头,又重复,“阮无骞。”
“此人手段酷烈,是个能人,听说长相也是出奇的好。可惜了的——不然以九千岁之能,说不得叫他尚公主。”
“可惜?什么?”
许春和一滞,嗫嚅道,“净军么,都是没有根的种。”
丁灵无语,想一想又道,“长相出奇的好?”便摇头,“是不错,出奇的好……过分了吧?”
“天黑我也没看清白。”许春和并不想同她探讨男人的长相,木着脸道,“传言里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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