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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南海王便照邺沛茗所言,先招募兵士,令兵士垦田种粮,保证军粮不断。为此南海王在各州府特设了一名屯田兵马使,招募了五十到一百不等的流民为兵士负责耕种。
广州的屯田兵马使便是李子建从始兴县找过来的陈永茂,韶州的屯田兵马使为马良才,其余各州府皆为江勋推举之人。
在易高远等人的反对之下,南海王又先减免了受灾州府的百姓的赋税,再依次地推行到别的州府去,只是田地超过一定数量的豪绅、富户依旧得按律纳税。无地的流民可耕种无主之地,同样减免赋税三年。
不过减免赋税并非完全无需百姓纳税,所减免的不过是田地的租税,较为富庶之地则是田租减半,或“十五税一”;受灾之地则是“三十税一”,以此来鼓励百姓耕种。
政令仅推行两月,流民的问题便得到了解决,而南海王的名声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岭南道,大受百姓赞赏。
流民问题自然是解决了,可令南海王忧心的便是当地的豪绅的问题,这些政令无疑是触及了这些豪绅的利益,他们结合一些官吏起来闹事,可怎么也阻挡不住。
邺沛茗道:“若他们胆敢造反,臣便先行剿灭了他们,为王爷铲平障碍。”
“如此甚好。”南海王道,即使邺沛茗说的是假话,他都十分宽心,“话说回来,那日孙押牙被我斥责后许久都不曾来见过我了,他近来在做甚?”
孙仲浩因反对南海王减免赋税而被南海王呵责,后满腹怨愤地离开了王府回到了城外的行营处,连着几日也未曾看见他的身影,这让南海王有些忧心。若他只是一如从前地饮酒寻欢或拦截进城的百姓加以欺压这倒罢了,若他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才是让人寝食难安。
“据报,孙押牙一直都呆在城外的行营,偶尔与牙兵们一起操练,偶尔在城外纵马,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常之举。”邺沛茗道。
“嗯,不管他了,你命城内的亲卫多加巡视,多加警惕。自然,王府的安危也得注意。”
“臣领命。”
邺沛茗听着那快步离开门外的脚步声,嘴角一勾。她走出去朝罗源点点头,罗源便领会到她的意思,悄悄地跟上了那名在外偷听的亲卫。
交代完要事,邺沛茗自然又是要回别院的。南海王笑道:“这两个月,邺卿总爱往家中跑,果然娇妻来了便不一样。”
“臣不敢忘记臣的职责。”邺沛茗道。
“哎,我又没怪罪你,我听闻你家中尚且只有一个女娃,还有的说那女娃并非你亲生的……你的确该与令正多恩爱,再生几个续继香灯。”
邺沛茗笑着应下。
她回到院中,陈沅岚见她凝眉便问道:“怎么了,可是又有什么棘手的事难以决断的?”
邺沛茗沉思了片刻,仍然决定将南海王旁敲侧击的话说给陈沅岚听。南海王与她说的话,虽看似劝她与陈沅岚再生几个孩儿,可也说明他一直都有关注她们的情况。
当初邺沛茗谎称陈沅岚之出身,南海王自然无法细查,可她的身份是浈阳人,她若是明媒正娶了陈沅岚,官府却无她给陈沅岚母女上户的记录,南海王自然会生疑。
“不过这也并非什么要紧的事,我大可说在当年那场大水中,官府早便弄丢了记录文书,而后我没有回去补便可。”邺沛茗眉头舒展开来,再者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南海王虽然生疑,可也不过是疑陈沅岚与她是否是“私相授受”而在一起的,毕竟他身边的亲卫有做出如此有违纲常之举传出去,的确不太好听。
陈沅岚这才记起,她们如今不同于在南岭村,在南岭村时,众人都将她当作邺沛茗的夫人,也从来不曾考据她们的出身和来历。如今邺沛茗成了南海王的亲卫,官府自然会有所关注,如此她们的关系便令人介意了。
若想不惹闲话,最好的法子便是邺沛茗去官府将她和宋瑶的名字上在邺沛茗的户上。她倒是无所谓,而宋瑶那儿便难办了。
忽然听见邺沛茗一声轻笑,她问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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