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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文德的眉又紧了紧,却没生气,只是有些不耐的解释道:“现下谁还知道你的出身?只是当着你的绣娘就好了。”
秋榆这下也冷静下来,意识到刚刚自己不敬的态度,重又收拾好了眉眼,低声顺气的答道:“我以后少去,谢皇子关心。”
牧文德看着眼前又变得温顺可人的秋榆,心里不知为何却莫名有些烦闷,他只当自己在屋里闷久了,草草丢下一句:“既然你也比较适应这里的生活,那我就先走了。”
秋榆没敢抬眼看他,只是恭敬的把他送出了院门,驯顺的站着,直到三皇子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
她心里痛斥自己刚刚的不敬:“秋榆你在干什么?你有什么好发脾气的?又不是他卖的你进去青楼,你怎么敢对皇子发怒了?”
她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拽,低头一看,是牡丹仰头看着她:“姐姐,那男人走了。”
秋榆心头一紧,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却急切的说道:“你疯了!这是三皇子,你怎的这样叫他!”
牡丹被这样一捂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双大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她。
秋榆和这清澈的眼睛一对视,心中一惊,连忙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心里却沉沉的:“我何时这样莫名其妙过?不过是我刚刚有些出言不逊,现在怎么还怪罪牡丹了。”
她只当自己最近心情烦闷,不愿再多想,拉着牡丹进屋去了。
另一边,牧文德早就上了金银阁,正斜倚着椅子兴致缺缺的看着台上跳舞的花魁,不时拿起桌上的温酒喝一口。
倘若秋榆在这里,就会认得那台上跳舞的三个花魁里,左边那一个正是牡丹的娘,花名芍药。
牧文德被安排在金银阁最高的位置,底下想要结识他的世家子弟都被小厮拦着,以免扰了他的清静。
一曲终了,整个阁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无数红绡纷纷扬扬的撒下来。
牧文德终于喝完了那盏酒,顺手把小碗磕在桌上,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白巾,粗粗挽了个结,扬手就扔了下去。
适才还在沸腾的金银阁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看着那条白巾从天而落,正正的砸在舞台上。
台中间的美人粲然一笑,拾起那条白巾,也不管楼上的人是否能看到,遥遥抛了个飞吻,又掀起一阵骚动。
她身着异域舞衣,转身的时候几乎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春光乍泄,让那窃窃私语又涌了出来。
楼上一个纨绔子弟恨恨的说道:“三皇子可真是小气的紧!但凡他来的时候,头牌都是他房内的!”
而牧文德自然也不会考虑这些花花公子的想法,跟着小厮往后面的厢房去了。
那厢房是专门的头牌才能用的,连门上都挂了香囊,这木门似乎都已经腌入了胭脂味。
牧文德站着门口,却没急于推门,而是站了一会,才抬手敲了敲。
那屋里一道妩媚的女人声音,懒洋洋的喊着:“进来呀。”
牧文德微微皱了皱眉,却没动,还在门口站着。
直到又过了几分钟,那门才堪堪开了,一个柔若无骨的女人轻轻倚在门上,衣服倒是穿的整齐了些,挑眉笑道:“客官,快进来呀~”
牧文德的眉终于皱在了一起,沉声怒道:“你如果再是这种姿态,我现在就把你退了。”
那女人妩媚的脸色一僵,迅速站直了身。
牧文德不耐烦看到这种姿态,只是把门推开便直直往内走去,无视了门边站着的女人。他几步走上前去,直直的倒在床上,掀起眼皮看着门口的女人,冷声道:“今夜你就在地上睡吧,要是中间靠近我,我不介意把你的手削下来。”
话已至此,那女人的脸色便显得难看起来,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为自己找补道:“我听姐妹说三皇子是个体贴的人儿,可是不知我怎么惹怒您了?”
牧文德懒得看她,只是冷冷说道:“我只是喜欢与女子聊天,却不喜接触她们。你不必想着讨好我,不若多照顾自己。”
他虽然不喜欢这女子的做派,却也没把她赶出去。他体谅这些女子不易,偶有几个动了头脑想要往上爬也是正常的。
那女人吃了瘪,脸色几乎挂不住。她是自北方胡地来的美人,连万红庄都没几人能与她的容貌相比,她自进了庄就住在后院里,连台都不怎么上。
而这三皇子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下她面子,让她好生难堪。更别提他还让她睡在地上,这天气渐凉,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恨恨的卧在地上,就这样气了半宿,好晚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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