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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市西樵区郊外,山雾笼罩山坳,雾气里透出两点晃悠悠的红光。
荒地之中,一座古宅沉默伫立,大门外悬挂着两个艳红的灯笼,随风摇曳。
——沈宅。
敞开的大门似在迎接今夜前来的贵客。
身穿雪白灵师袍的少女一脚踏入门槛,回头冲身后两位队友笑得眼睛弯弯:“灵尊庇佑,待会见。”
她的身影突兀消失在门中。
清俊不羁的青年叼着根随手揪来的草,与面前温柔高挑的女生利落碰拳。
“灵尊庇佑,一切顺遂。”他扬了扬手,跳过高高门槛,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
“唉,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女生温柔叹息一声,优雅跨入大门。
......
“贱人!我杀你了!”
巨大的推力袭来,江迟迟被猝不及防推倒在地。
一仰头,明晃晃的阳光照入,她渗出了生理性泪水。
朦胧的视线向四周扫去——
院子古朴精巧,流水潺潺。四方回廊上时不时有仆人打扮的人走过,虽然都低着头,但视线都飘到了院子中央——江迟迟的身上。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娇美面容,眼睛像是淬毒般恨恨盯着她。
女人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刚大病过一场。
一左一右的侍女拉着女人,低声劝:“柳姨娘,老爷夫人吩咐了,不能打伤二小姐。”
江迟迟的瞳仁一缩,后背有些发麻。
两个侍女的脸苍白如纸,脸颊涂着两团红胭脂,嘴角高高咧起,是张喜气洋洋的笑脸。
江迟迟注意到她们由始至终没有眨过眼睛。
柳姨娘一把甩开侍女,盯着江迟迟冷笑两声,抄起茶盏猛地一掷。
江迟迟下意识扭头,茶盏在她身旁炸开,溅起的碎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湿淋淋的茶水顺着她的脸庞混合着血色流淌下来。
她慢慢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是在“茧”中,冲动是魔鬼。
“茧”是对执念不曾消散、怨气深重的怨鬼所污染区域的称呼。这里时间空间扭曲,偶尔与现实重叠,有时会重复映射怨鬼的记忆。
江迟迟的任务是寻找茧的主人然后将其收容。
她迅速调整好心态,不动声色摸了摸腰侧,装有法器灵符的黄布包还在。
这些怨鬼并不蠢,她必须装得足够像“二小姐”才能蒙混过关。
从侍女口中,江迟迟得知了老爷和夫人不希望这位二小姐受伤。
茶水落在地面形成一滩水泽,隐隐倒映出她的模样。
少女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裙,发髻只用一根素银簪子挽起。
看起来是不受宠爱的小姐。
江迟迟抬头直视柳姨娘,声音轻柔:“柳姨娘,即使我犯了错,也应该由父亲母亲降罚,您这样又打又骂,不合规矩吧。”
这句话不知怎么刺激到柳姨娘敏感的神经,她像个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像是要把江迟迟活活撕碎。
“贱人、贱人!你不过仗着那门婚事。”柳姨娘被侍女死死拉着,朝江迟迟咧嘴一笑。
红唇下,露出森白的牙齿与猩红的舌头:“我等着你出嫁的那天。”
婚事?江迟迟看着柳姨娘被侍女架走的背影,轻轻揉着刺痛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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