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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喻不置可否,相爱也好,算计也罢,他对此不感兴趣。
“诶,对了,他们儿子在你手里啊,问问不就知道了。”容迟突然想起来。
“他不知道。”颜喻答。
“怎么,你问过?不是不感兴趣吗?”
“没问过,猜的。”颜喻道,容迟一说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半个多月没见林痕了,上次见面还是在那个小破屋里。
容迟察觉不对,问:“有情况!怎么回事,腻了还是烦了?又或者那个小崽子不懂风情惹你生气了,不应该啊,不解风情的不应该是你吗?”
颜喻没好气地看人一眼,“那孩子正伤心着,再找他不怎么道德。”
“哟,我还以为从你当上摄政王开始就把道德扔了呢。”
颜喻只当容迟在放屁,没搭理。
他的道德的确早在生死浮沉中消磨殆尽,只是徒留一点,分在了父母亲情上。
他不是没体会过失去至亲的痛,说起来,他是在一瞬间失去几乎所有亲人的,当年刑场之上,他亲眼看着他们倒在血泊里的。
那天暴雨如注,砸得人睁不开眼,他被押在雨幕里,亲眼看着赤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融进雨水里,淌到他脚下。
血水把他囚服灰白的裤脚染成红色,很刺眼,像被火灼过,烫得他浑身颤抖。
那一瞬,像有人把他的心生生剖出来,摆在面前,幸灾乐祸地询问他是不是很痛。
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所以当先帝悲悯地看着他,说他唯一的亲人江因的生死全由他时,他就成了身死魂消之际的赌鬼,死死攥着消散之际的那抹残魂,不敢张手,怕它消散,更怕从一开就什么都没有抓住。
所以,当先帝让人端来那杯加了浮华枕的酒,说不能容许将来会有子嗣的人守着江因时,他几乎没有犹豫,把酒灌进了肚子。
如先帝所愿。
他成了一把绝情的刀,做着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事,只是为了保他仅剩的儿子的安然。
可两种痛终究是不同的,对他来说,利刃剜心,剧痛难忍是不错,可它来得突然,很快归于空洞麻木,伤口很大,疮疤丑陋,与他伴生却做不到压制。
因为他还有江因,还有容迟,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
可林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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