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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支毛笔,一笔一画、端端正正写下了她弟弟的名字:司麒。
司麒,你到底在哪儿?是死是活?为什么再也不肯回家,也不肯联系她,还在怨恨她这个不合格的姐姐吗?
一滴硕大的眼泪啪地一声打到了纸上,泛起一团湿晕。
陈耀光迅速移开视线,只作不知。
他们还去抽了签。陈耀光是上上签:所求万般皆如意,喜得他眉开眼笑。司羽抽的却是中签,只说:枯木逢春会有时。
她不由地脸色一沉。
陈耀光赶紧收敛起自己的高兴劲儿,改口说不准,说都是封建迷信,骗人的。
司羽领他的好意,心情略缓,和他开玩笑:“我这个不准的话,你那泼天富贵也不准哦。”
“不准就不准呗!你要不好的话,我要这泼天富贵又有何用?”
陈耀光接话接得非常自然,完全不觉得肉麻。
司羽忍无可忍,说:“够了,陈耀光!我已经答应回去了,你差不多得了。这还是你吗?我都有点害怕了。”
跟个假人似的。
陈耀光咧嘴一笑,并不辩解。
俩人下山时雨已经停了,被洗刷过的天地更加明亮空旷,草木也焕然一新,山里的风里还有雨的气味,兜起前面陈耀光的衣服后襟,似有若无地蹭在司羽脸上。
司羽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原谅一切了。
俩人坐火车回去,到红日升时已经晚上十点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已经收工休息了,司羽暗松了一口气。
走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不到一天就又回来了,跟小孩儿过家家似的,怪难为情的。
按亮自己小屋的灯,司羽大吃一惊。房间被打扫过,上午被她胡乱卷起来的被褥铺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晒过的、太阳的味道,桌上放着水杯和热水壶,一提,满的。
她的心也满满的。
第二天,司羽照常起来,先拖地,大家看到她突然出现一点都没惊讶,齐红梅还毫不客气地指使她去三楼收拾客房,说天气一冷她腿脚更不灵便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孩子就藏不住心事了,陈星宇早上起来上学,看到她在,兴奋地大叫一声,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说:“司羽姐姐,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爸爸骗我呢?你不生我爸爸的气了?”
司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摸摸他的脑袋,微笑。
咳咳咳,陈耀光也跟在后面出来了,拼命使眼色。
陈星宇马上松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爸特意打电话回来让我们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许问你,我一激动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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