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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春生盯着玻璃杯底的牛奶,看着这白色引发的海啸。
吃完早饭她同往常一样上学,唯一不同的是身上穿着印有“苏合一中”字样的新校服。校服的布料显然好了一个档次,最起码穿上去不觉得粗糙。
去学校的路是一整条由法国梧桐护卫的大道,树干斑驳,树皮脱落处露出灰白色,两棵树相连的树廊底下漏出晨光,那是浅枣色的清晨。美好的一天从穿越交错树影开始。
可惜,很不凑巧,一大早她迎面碰上了,陈念荒。
他的嘴里叼着一块面包片,校服拉链拉了一半,卫衣帽盖住了半张脸,只剩凌乱的碎发,在快速运动中肆意横行,那件松垮的运动校服都能被他穿出利落挺直的肩线。
向春生一直以来对着的是他的背影,第一次看见完整的他,有点无措,肢体都变得不太协调,险些同手同脚。
陈念荒就站在那儿,盯着小企鹅一步步靠近。
结果,她径直跨过陈念荒,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陈念荒:“?”
“我伞呢?”陈念荒见她要溜,追了上去。
向春生的计划败露,只好老老实实打招呼:“早上好,伞放在你的位置上了。”
难道不应该再多说几句吗?怎么着也是他十几年学习生涯中第一次早起,还早了半个多小时?她就这么走了?陈念荒的神色复杂,手里的半块面包索然无味。
面无表情地结束了他的早读。
一连整个上午他都一言不发,以往碰上周柏羽那些“我不是正义的伙伴,我乃邪恶的敌人。”的中二病发言,他哪怕再没心情都会怼上两句。
周柏羽捕捉到空气中不妙的成分,问他:“bro,你咋啦?”
陈念荒没抬头,继续睡。
“你这家伙总有几天发病。”不理算了。
陈念荒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不说很招人喜欢吧,最起码没有很招恨,怎么到她就这么避如蛇蝎,恨不得逃开八百米远,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连同伞也不愿碰。
她简直,不识好歹。
“你说,一个人如果看见了还要装作没看见是什么意思?”他原本没放在心上,可是困意又不断提醒他,白折腾了。
周柏羽满脸揶揄:“什么看见没看见的,单纯是你被讨厌了。”
陈念荒嗤笑道:“好笑?有说是我?”
“不是你,你激动什么?”周柏羽心知肚明,明知故犯,“陈念荒呀陈念荒,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哦~”
“滚。”
两人的对话终止在了这个怨气十足的字上。
周柏羽恰到好处的犯贱总能顺利解开他的愁云惨淡,点到为止的嘴仗也是两个人维持关系最合适的尺度。
向春生没觉得这很正常,从坐在那个位置开始就觉得反常。
她擅长观察别人,但是目前为止,她最看不懂的人就是陈念荒。
一个不可一世的人怎么会突然地释放善意,一个每天踩点上课的人为什么改变了他的生物钟,反正在他身上向春生看不到任何符合学霸人设的刻板印象,除了那张看着就聪明的脸。
综上,她要在下次月考时换到前排的座位。
月考在即,讨论题目的氛围火热,数学课后他们都在讨论一道基本不等式的题目,求x的平方加2y的平方的最小值,题干很简单只有一个等式,给的信息越少,题目难度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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