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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手机振动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真是的,谁啊。”夏星驿嘟囔着,闭着眼睛,手在枕头边摸索着。
他的手指碰到了冰凉的手机屏幕,勉强撑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看清来电人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地接起电话,喂,小姨。"
“你爸明天的婚礼,你会去吧。”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进来,夏星驿烦躁地翻了个身,说实话,不想去。
“真是的,一个中老年二婚办什么婚礼啊。”他抬手揉着发胀的额头,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空荡荡的宿舍。
正逢长假,室友们要么回家团圆,要么出门旅行。
偌大的四人寝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一个父亲即将再婚,某种意义上无家可归的人“独守空房”。
“还用说,当然是那女的想办喽。”
“哎呀,别提她,我脑袋疼。”夏星驿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母亲才去世不到一年,那个曾经和母亲恩爱有加的父亲,转眼就要迎娶新欢。
试问哪个做儿子的能有好心情去参加所谓的婚礼。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别无选择。
“星驿,听小姨一句劝,你得去。否则你以后的学费怎么办?况且,你不是还要读研吗?有后妈就有后爹,你可别给你后妈挑拨你们父子关系的机会。”
“别担心,我听说那女人是个大富婆,估计看不上我爸那三瓜两枣。”夏星驿强撑着露出一丝苦笑。
“不能这么说,没人喜欢丈夫和前妻的孩子来往,再说,你爸变了这么多,你不积极点,他真记恨你,断了你的生活费,你可怎么办呦。”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夏星驿的头更疼了。
他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棚上的细微裂纹,思绪纷乱。
要是父亲现在不管他,虽然有小姨和姥姥姥爷疼爱,不至于失学,但他实在不忍心把这样的经济重担转嫁到这些爱他的亲人身上。
“我知道,我会去的。”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命。
“就是嘛,你都二十岁了,该懂事了。听小姨的话,打扮得精神点,别板着脸,给你爸点面子,就几个小时而已。”
夏星驿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嗯,我会扮演一个好儿子的。”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甘和无奈。
挂断电话后,夏星驿呆坐在床上,双眼放空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唉,真他妈烦。”
—
按照约定时间,夏星驿来到了酒店。
他穿着一身合适的正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但脸上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容。他像一尊雕塑般绷着脸,独自站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目光游离。
偶尔有熟人认出了他,原本看起来似乎想上前寒暄,但对上他冷峻的表情后,又踌躇着默默走开了。他们都心知肚明,作为新郎的儿子,此时的处境有多么尴尬和难受。
夏星驿的视线扫过布置奢华的婚礼现场,内心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办婚礼呢?低调地领证,默默地开始新生活不好吗?这样大张旗鼓地操办,到底是想打谁的脸?
回忆起往事,父亲称不上渣男。母亲在世时,他是个完美的丈夫,在母亲生病期间,更是衣不解带地照顾。母亲离世那天,他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至今还印在夏星驿的脑海里。
可现在呢?短短六个月就有了新的结婚对象,九个月就迫不及待地要再婚。这速度,怎么能不叫人心寒?夏星驿暗自叹息,但凡等个三五年,他都不会说什么了。
正当他出神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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