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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厌辞很快收了笑。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心中略有悔意。觉得自己的举止有些过了。
再望一眼床榻上将自己彻底裹在被子里的月皊,江厌辞拿着月皊的身契,转身走了出去。
月皊躲在被子里听着江厌辞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她又在被子里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钻出来。她在被子里捂得有点久了,脸上起了薄汗,柔软的发丝软趴趴贴在微红的面颊上。她面朝床榻里侧侧躺着,是昨天晚上的姿势。
过了好一会儿,月皊又一点一点挪蹭着转了身,望向床外侧空了的地方。
她伸出手来,指尖儿碰了碰他的枕头。再缓慢地将整个手心都贴在他的枕头上。
枕上还残着一点余温。
外面陆续有婢女轻浅的脚步声。月皊知道时辰不早了,她该起来了。她坐起身,蹙了蹙眉,没一下子将被子彻底掀开,而是掀开了一角,偷偷望了一眼。然后她望了一眼江厌辞给她放在床头的新衣裳,稍微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拿新衣,而是将堆在脚踝上的寝裤提上来。她寻了好一会儿,才寻到自己的腰带,匆匆将裤子系好,下了榻。
——她身上起了汗,想先洗个澡。
月皊站在水中,让温热的水流浇着她。她忍不住偏过脸去,望向胯侧。
那粒小红痣周围有一点红印子,那是江厌辞咬过的痕迹。
水流沿着她的身体逶迤流淌,水痕温柔地抚过他咬过的痕迹。月皊将手指头挪过去,用指腹点了点那粒小红痣,隐约明白江厌辞是故意要咬这枚痣。
收回手前,月皊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小红痣周围的咬痕。她收回手,望着自己的手指头发呆。
·
月皊认真地吃着东西,抬眼时发现阿娘正蹙眉望着她。月皊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阿娘,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没有。”华阳公主笑笑,给女儿夹了一块肉,“廿廿瘦了好些,得好好补补才成。”
“也没有瘦很多呀。”月皊这样说着,还是乖乖夹起碗中华阳公主递过来的红烧肉,张开嘴咬上去。
可是下一刻,她就皱了眉,将脸偏到一侧去。
侍女见了急忙地上小碗,接过她吐出来的红烧肉。
华阳公主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一根筷子从她手中掉落。筷子落在桌面,又掉到地上的声音将华阳公主的思绪拉回来。
“姜味儿太重了。”月皊解释。
“哦,这样。”华阳公主接过侍女递来的新筷子,再看桌上的道道精致菜肴,却全然没了胃口。她不由地又将目光落回月皊身上,看着她用膳。
月皊吃东西的时候向来很专注仔细,一小口接一小口地吃下去。华阳公主瞧着月皊胃口不错,进的膳食量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华阳公主放下筷子,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花茶,试探着开口:“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荣春堂?”
月皊正在吃一块水晶龙凤糕,听见阿娘问话,赶忙先将水晶龙凤糕放下,望着华阳公主,端坐地听着。
“我等了好久,阿娘这边的客人也没有走。又那样晚了,三郎想歇下了,我就没有再过来。”月皊解释完,继续去拿那块水晶龙凤糕来吃。她刚刚张开嘴,还没咬上去,忽想到了什么,重新将水晶龙凤糕放下,一双明澈的眸子望着华阳公主,小声问:“阿娘是不准我再宿在观岚斋吗?”
“那倒没有。”华阳公主重新笑起来,“快吃你的。”
“嗯。”月皊的眼睛重新弯起来,张开嘴来吃甜甜的水晶龙凤糕。
华阳公主面带微笑地望着月皊吃甜甜的点心,实则心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廿廿说她和三郎从来没做过那事,所以自然从未喝过避子汤。
可是她为什么要一大早洗澡?昨天晚上她可是宿在江厌辞的床榻之上的。这里还有个前提,这两个天天同床共枕的人隔了几日再重新睡在一张床上。华阳公主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儿——小别胜新欢。
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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