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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起友好地伸手扶了扶他。
他慌忙站稳,大脑空白,震惊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出声:“什么?”
林风起说:“我在求婚。”
“对谁?”
“你。”
闻夏难以置信:“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喝醉了吧大哥?”
林风起:“我没有。”
闻夏还想说什么,但看见对方冷淡平静的神情,忽然就冷静了。他知道的林风起不是这么随便和莫名其妙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同性可婚开放至今也才三年,比起过去,现在不过是街上多了许多牵着手一起走的同性情侣,真正去领证、隆重举办婚礼的其实没有那么多——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林风起这唱的哪一出?
欲擒故纵还带延迟的?敢情是个高ping战士是吧?
闻夏:“说出你的理由。”
林风起顿了下,说:“做给我妈看。”
林母身体不好,闻夏是知道的。当年林风起家里穷,就是因为母亲经常住院,而家里老人当时也到了年纪,大病小病不断,整个家就靠林父一个人的工资苦苦支撑。又要给老婆父母看病、又要供儿子读书,本就一般的家底很快就被掏空了。
林风起说,他父亲在他大学的时候因为操劳过度过世了,现在家里就剩下他和他母亲。而他母亲原本好转的身体因为林父的再次垮掉,已经卧床好几年。
闻夏懂了:“所以你妈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成家?”
林风起颔首。
“你……跟你妈出柜了?”闻夏神色复杂。
“嗯。”
林母如今的状态,可以说已经看透生死,全然是数着时间过日子了。以至于知道儿子喜欢男人后,她也只是短暂地震惊了一下,很快自己消化过来,怅惘叹道:“你过得开心就好,至于别的……”
至于别的,就是想在自己死之前看见儿子成家立业。
现在业立了,家还没成。
闻夏能理解这个原因,但他还是不理解:“为什么是我?”
林风起不说话了,长久地沉默下去。
闻夏想起酒局上的话,又想起高中时的热脸贴冷屁股,不由冷笑:“林风起,你在羞辱我?”
林风起似乎皱了一下眉头,冷漠脸道:“这是雇佣,我会付报酬。”
也许是酒精上头,闻夏看着他那张褪去了高中稚色的脸,点头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第二天咖啡厅的碰面。
现在酒醒了,闻夏有点后悔,他是不是答应得太干脆了?这跟卖身求荣有什么区别!他闻夏就是再落魄、家里欠债再多,都不能干这么没骨气的事情!
他想着,忿忿往下看,眼睛猛地睁大,然后抬头诧异地看向林风起。
林风起背脊如松,坐得端正,说:“那是你每月的薪资。”
闻夏坚定了一下内心,问他:“有笔么?”
林风起递给他一支钢笔。
他接过来,刷刷两下签上自己的大名,对林风起笑了笑:“合作愉快,林总。”
他不想的。
可是林风起给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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