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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空本来想为沈榭开脱几句,沈榭率先开口,“臣领旨,谢娘娘宽佑。”
“哼,走。”
没走几步,太后和身边嬷嬷的对话全然落在沈榭耳中。
“娘娘莫要生气,当心着自个儿的身体。”
“哀家没有生气,哀家只是在怨自己当初眼瞎,竟将阿陵托付此人,哀家悔啊。”
“……”
太后亲下懿旨,沈榭是必定要在此跪足两个时辰的。
说来也巧,沈榭跪的这个位置,正好面朝西方。
沈榭自嘲的勾了勾唇,跪着的身躯挺直了些。
流空瞧着他这模样,心里有些难受,问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沈榭没回他这话,而是吩咐他去办其他事,“我方才在紫宸殿看到了使团遇刺的奏折,覃勇上书说是兵部张郎中与刺客里应外合,但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你回去让人再去查一查,重点要弄清楚张郎中是不是真的死了。”
“是。”
“还有,”沈榭神色凝重,“使团这几日会住在皇家驿站,看看能不能安插几个人进内院,另外,让周济琛天亮后来一趟天玄司。”
“属下知道了,那公子……”流空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您就一个人在这先跪着。”
“……滚。”
流空才离开不久,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雨。
暮春的雨水已不似之前那般寒凉,可却带了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沈榭直挺挺的跪在雨中,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抬眼望向看不到头的天边,呢喃道:“是你在怪我吗?”
“也对,你本来就该怪我。”
沈榭的背挺得笔直,背影看起来却显得十分落寞。
雨落乱人心,难诉心中意。
*
黎明初晓,使团已行至黎安城外五里处,狄鹤安看到昨日派遣出去的人驾着两辆马车回来时,他激动的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
终于回来了,
再不回来,他这双腿就要费了。
何永林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之前虽也学过骑射,但他们终究是文官,且不常骑马,乍然间一骑,实在伤人。
这次前来迎接的官员,又只有他们二人有资格坐轿。
北离的使团中也有文官坐轿,也开口邀请狄鹤安和何永林同乘。
可他们哪敢啊,若是真的上了他们的马车,难保有人不会借此阻止两国交好,中间要有人出了事,他们二人绝对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木清辞和木翎泽也下了马车,木翎泽向狄鹤安和何永林道了个谢,一转头,发现木清语正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楼台看。
木翎泽的视线也跟着她移了过去。
这座楼台地处开阔平坦之处,看起来有些年限了,约有五丈高,左边靠山,右边临水。
因昨夜下过雨,今日早晨雾比较大,从这个位置望去,楼台顶部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好似这楼台不是从地面拔地而起,而是从云端垂直而下。
狄鹤安见他二人对这楼台感兴趣,出声同他们解释道:“二位殿下不知,这楼台在南靖十分有名,世人称它‘问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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