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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里现在很安静,准确来说只有眼神飘忽的犯人和双手环胸的判官,前者坐在床上垂着脑袋一副挨训样,后者立于对面一言不发,似乎因他这几日的疏远而不满,有意拉开距离。
真要细究也谈不上疏远,只是没以往黏她,但对于鸦而言已是指数级增长的怪异。上次来这里还是运动会,转眼就要入秋,她惊讶诸多变故居然发生在短短一月里,先是和哥哥变成了奇怪的关系,现在和竹马待在一起都唯有沉默。
太奇怪了。她搞不懂原因,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不是生病时的闷,相比下没那么疼,却更痒,被听诊器直接覆在胸口冰了一下似的。
陆冕这会儿打心底里认错。不该不去找她。突如其来的冷漠算什么?人长嘴就是拿来说话的。他暗骂自以为是的深情躲避蠢得没边儿,想如往常般唤她小名时竟被抢先一步。
她说:“你不想我吗?”
“想!当然想!”
嘴比脑子快。
“为什么不说想我?”
他这下乐了,不答反问:“那你想我吗?”
“不知道,”少女走近两步,绞着手指嘀咕,“有不确定性。”
能说出这么几句话已不容易,于鸦承认,近两天过得不太习惯,好几次下意识往门口望却没看到他人。像是扔了根树枝,狗不给叼回来了。
她从不属于一见钟情那挂,低共情能力或许是遗传所致,疏离感与生俱来,幼时看人大都是数据体,按性别年龄、按高矮胖瘦等等显化为代数处理。尽管她对数字并没有那么痴迷,只是个体的人更难搞懂。
于凪作为亲哥哥占先天优势,免去此等审视,陆冕则全靠自己,经年累月刷爆数据库——活成她刻在大脑皮层的习惯,咽进肚子的一块儿肉,到这程度才被她慢慢接纳,肯露出真心一角。
“不开心……陆冕。我不开心。”
随着一声对不起,他两只手臂圈上来,宽大手掌轻而易举把住她瘦弱腰肢,再往上游走,能摸到存在感明显的肩胛骨。于是少年把脑袋埋在对方胸口,闷闷地控诉她吃太少。校医室的窗户外是堵灰色围墙,更外面是繁华街道,人群川流不息,太阳高高挂起,角度很巧,有光线闯进来落在他发顶。
摸摸头,于鸦觉得心里没那么堵得慌了。
“我每天都有吃饭。”
“还是太瘦了……!”
“好吧。”
她好像喜欢逃跑,壁虎也是,这样的夏天也是。有句话叫抓住夏天的尾巴,于鸦想夏天哪有尾巴?壁虎倒是有。陆冕也有,他的尾巴长在前头,比哥哥的要粉一些,通常像个橡胶玩具,但玩不了一会儿就硬挺起来,最前面冒出透明液体时,这根物件就变得更粗壮,怪狰狞的。
不过似乎也很脆弱,比如现在,隔着宽松的运动裤轻轻一碰,就让他抖个不停。
陆冕热得冒汗,那双下垂的狗狗眼眨了又眨,像在撒娇,或者说勾引——他知道这儿监控仍是坏的,学校懒得换,却见对方没有进一步玩弄自己的打算,只得幽怨地抱她跨坐到大腿上亲亲。
不是第一次同他接吻了。她对这事儿逐渐游刃有余,不仅学会了换气,甚至尝试作主导方,竹竿似的两条腿使上力气夹着腰,微微前倾压上来,舌头横冲直撞扫过口腔,唇瓣分离时带出啵的一声。
他更热了。
始作俑者抿抿唇,冷静得很:“我不明白。”
“哪里……唔、别动……不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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