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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善,大善!孩儿过几日见了胭脂,可不知该多乐呵,”王犁刀喜意盈盈道,“只是劳烦娘子跑这一趟。对了,娘子贵姓?”姚欢见这汉子面相迂直,一开口倒还口齿清楚、用词礼貌,觉得不妨多攀谈几句。“免贵姓姚,俺家是做饭铺买卖的,东西地道,从东水门沿着汴河往城里走半里多地,沈二嫂家,犁刀哥可听说过?”王犁刀抱歉地摇摇头:“听起来不太远喔,不过,俺还真不熟悉河边的饭铺酒肆。俺们这些做护院的,轻易离不得,平时的饭食,都是在院里吃。”姚欢捣头如蒜:“那是那是,此处恁大排场的正店酒楼,怎会缺了吃的。”王犁刀估摸着姚欢也就十岁年纪,穿着打扮十分简素,发型头冠的妇人,容色却分明是闺中少女模样,一时觉得有些内疚。为了帮自己夫妇之间传个话,这小娘子进了趟妓院,咳!不想姚欢接下来的话,却十分直白:“犁刀哥,贵院夜里,客满吧?”王犁刀刹那间露了窘色,礼貌而不失尴尬道:“哦,是,是,庵酒店嘛,开封城都差不多。”姚欢于是压低嗓子道:“犁刀哥定然和娘子们很熟,不妨想帮着引荐引荐俺家的吃食,若娘子们叫了夜宵席面,俺家与犁刀哥七三分成,如何?”和李师师一起看杀人(上)“姚娘子的意思,俺省得。姚娘子家既能被王驸马府上看中做席面,做的吃食自是没得说。只是,俺在此处,也不过是卖一把力气,实是人微言轻,哪里能在姑娘们前头说得上几句话”这王犁刀果然是个大智若愚的,看着面相憨厚土气,这聊起天来,娘呀,滴水不漏。怪不得胭脂姑娘那般纯天然美女、小镇之花,那么早就被他征服。王犁刀虽然目前看来还只是个五百强企业保安,但假以时日,再掺和些贵人相马的运气,没准前途锦绣呢。姚欢很知趣,听出王犁刀大兄弟十分的礼貌中,透着九分的推脱之意。她倒也没有太失望。底层小买卖人作推销,吃闭门羹乃家常便饭,不必哀怨。来日方长,慢慢公关吧。姚欢于是莞尔一笑:“多谢犁刀哥直言相告,那俺回头再看看可有其他什么法子。今日将胭脂的口讯顺利带到,俺就放心啦。犁刀哥你忙你的,回头带胭脂和小公子来俺家铺子吃饭哈,俺做东。那边码头坐船游河也甚是方便。”言罢挥手告辞,转身要走。王犁刀见这位姚娘子热心快肠,又如男子般爽气,不由有些懊悔方才的推辞。人家一个端端正正的良家小娘子,专门跑来妓院一趟传话,自己也没个啥表示,好像,不太像话。“姚娘子留步。”他到底决定帮她试试,“俺忽地想到,院里头,有位好心的娘子,或可一求。她姓李名师师,虽年纪轻,平素也只是以歌艺侍奉客人,但喜欢她的客人甚多。”王犁刀皱了皱眉头,似乎谨慎地斟酌了一下,轻声道:“也是机缘巧合,俺上月,帮师师姑娘挡灾,挨了一个吃醉酒的贵客好一顿大揍,身上见了点伤,师师姑娘记着呢。”说完忙又补充一句:“俺受伤的事,你可莫与胭脂说,没得教她挂念。”姚欢锣鼓听音,瞬间喜意上涌。“一切但听犁刀哥的,你怎么指点,俺就怎么做。”王犁刀道:“不知师师姑娘,此刻可有客人。”姚欢道:“呃,贵院有几个李师师?方才俺进来时,恰看到贵院的姜太公带着一位叫李师师的姑娘,迎迓贵客呢。”王犁刀笑道:“还能有几个李师师,就一个。俺们平日里常听姜太公念叨,全开封也再寻不出经略的?俺胡乱猜的,想必来的公子们,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了,既如此,门口的红栀子灯上,还盖什么箬壳呀,权臣子弟们,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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