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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秋:“不信。”
他看得出来谢翎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豁出去准备开跳的模样。
他确实不信谢翎,但被士兵抓住是死,摔死也是死,后者还轻松点。
于是沈辞秋抬起双臂,抱住谢翎的脖颈:“你跳吧。”
这是个依偎示弱的姿势,但不知为什么,谢翎就是福至心灵明白了沈辞秋真正的想法:被勾着脖子,谢翎如果胆敢起歹意把沈辞秋单独扔出去,沈辞秋就能带着他一起死。
说好的辞秋殿下柔弱可欺,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呢?
谢翎抱紧了沈辞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肩膀与膝弯处柔软的皮肤按出了雪白的小窝:“我跳了!”
跳下去那一瞬,沈辞秋下意识勾紧谢翎的脖颈,闭上了眼。
他感觉风从面颊上飞速割过,心脏骤然悬空,仿佛坠入万丈深渊。
谢翎也闭了眼,默念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咦?
谢翎悄悄掀开一点眼皮,看清自己安然无恙踩在地面之后,惊愕地瞪圆了眼。
……我天,居然真的完好无损。
谢翎瞬间狂喜,他迫不及待想和人分享喜悦,当然只能找身边唯一的活人沈辞秋,他兴高采烈要邀功,却在低头时一愣。
沈辞秋靠在他怀中,抿紧了红艳的唇,尚未睁开眼,墨色的鸦羽轻轻颤抖,紧绷许久的神情终于露出一点破绽,那是微不可察的脆弱,只需要一点,就足够惹人万分怜惜。
谢翎:……
即便现在一切都是假的,自己不是个真废物纨绔,但应该是个真颜狗。
可恶,谁家幻境弄出这么一个好看又真实的人来欺负颜控啊,太过分了!
谢翎喜悦荡然无存,笑不出来了,含泪抱着沈辞秋就狂奔。
沈辞秋听到耳边风声微动,终于慢慢睁开了眼。
他俩不仅毫发无损,此时谢翎还抱着他健步如飞,漆黑的小道中,周围屋子迅速后退。
沈辞秋静了一息,紧紧环着谢翎的胳膊默默松开了一点:“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纨绔?”
“按理说是的,”谢翎边跑边胡诌,“但我娘说过我天生神力,说不定是我觉醒了呢!”
沈辞秋信他的邪。
但是他这个“柔弱无能只能靠卖身求情”的皇子刚刚一簪子杀了朝廷重臣,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
谢翎一路带着沈辞秋回到侯府,从后门悄咪咪进了府,带着他直奔浴房。
浴房内随时备着热水,谢翎将人放下,沈辞秋足尖点在地面,看着谢翎自觉把水倒进浴桶,旁边放好皂角巾帕,又将屏风拉开,隔着屏风对沈辞秋道:“沾血的衣服不能要了,殿下先沐浴,我去拿换洗衣物。”
沈辞秋站在屏风这头,听见门吱呀关上,他雪白的脚踩在干净的地面上,朝浴桶走去,他将谢翎的外袍叠了整齐,好好放下,而后手指一拨,任由那件绯色的红纱从玉润的肩头随意滑落在地。
红纱依依不舍亲吻他的脚尖,沈辞秋却冷冷踩过红纱,像揉碎了柔软的花。
笔直修长的腿迈过浴桶,没入水中,被温度适中的水流包裹着,沈辞秋绷了一路的身子也终于缓缓舒展开,靠在浴桶上。
今天的经历太奇怪了,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完全不像自己的事,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自己?
沈辞秋慢慢下滑,漂亮的锁骨被水渐渐覆盖,肌肤被水光浸出一层细腻的玉色,弹指可破。
水镜外,燃魂老祖很有君子风度,再说,他就是一抹负责考核的神识,进来考核的人无论美丑,他都对人家身子没兴趣,沈辞秋褪下衣物时,水镜里就起了白雾,把该遮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非礼勿视。
如果谢翎在这儿,一定直呼这码打得真专业!
沈辞秋把血洗细细洗干净,谢翎拿了衣服回来,搭在屏风上,方便沈辞秋待会儿自取,隔着屏风,谢翎瞧着沈辞秋若隐若现的影子,水气蒸腾,像幅映在屏风上的灯影画。
“殿下,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谢翎道,“你那位……应该是表兄?最近在京城闹的事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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