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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人妖仙魔,在这之上,还有天道,而这个所谓的小师弟,便是天道命定的人,来人间历练,上清宗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对方历练中的一块石子,顺者昌,逆者亡。
江釉白看着画卷,看着里面的小师弟一边人畜无害地颠倒黑白,一边在没人出露出阴恻的目光,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了好一会儿,从小幅度的耸肩,到最后放声大笑,眼尾都沁上了泪珠。
这就是他的一生,这就是他作为工具活着的意义!
吗?!
江釉白敛了笑意,抬手就要将周遭的画卷撕碎,只是指尖刚碰上画卷,那画卷便如同烟雾消散了,而他眼前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五感逐渐回笼,江釉白颤了颤羽睫,费力地抬眸,眼前的场景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云天之外被他早早抛却的记忆。
恰逢此时,沐清珂皱着眉头,不赞同的看着师弟:“柳应缘!你用什么缚妖索,它都已经快死了!”
那师弟狡辩道:“我这不是怕它跑了嘛,没事儿,缚妖索省的它挣脱了。”
柳应缘……
江釉白看着眼前面色贪婪的人,想起这里究竟是哪里,也想起了这一块的记忆。
彼时他还没有进上清宗,自然也没有灵力,只是一只甚至没有化形的妖兽,在这灵山上修炼。
但仙盟的人时不时会来灵山猎杀捕捉妖兽,原本只是仙盟为了历练新弟子的一种途径,可后来大家发现,妖兽浑身是宝,逐渐演变成了猎杀妖兽获取灵宝,而柳应缘便是极为贪婪的一个人,不仅猎杀妖兽,甚至会用一些手段虐待妖兽,比如方才被江釉白放走的兔子,便差点遭了柳应缘的毒手。
可这事早在很久以前才发生的,他这是临死前做了梦吗?梦到了自己还未入上清宗的事?
上清宗啊……
江釉白眸光一冷,看着眼前的雪色衣袍,银纹卷浪,似雾似云,不染尘埃,却只觉得碍眼至极。
上辈子他怕自己妖兽身份暴露,小心地掩饰自己的气息,与门中弟子交好,步步如履薄冰,可最终又换来了什么呢?
生剖妖丹,遍体鳞伤,上清宗的所有人,凡手中有剑,皆刺向他。
他心底嗤笑了一声,在眼前之人的手探到他翎羽,想要拔下之前,江釉白一跃而起,直接咬在了对方的眼睛上。
银白的翎羽遮挡了视线,下一秒血色瞬间迸裂,也沾染在了江釉白的脸上,对方瞬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该死的畜生!”
他叫嚣着,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边还要去抓江釉白。
江釉白还想将那人的另一只眼睛也弄瞎,只是还没再动,身上缚妖索骤然收紧,他重新倒回了地上,身上的鲜血也因为缚妖索收紧的缘故,汩汩淌了出来。
赤色的血染红了江釉白一身雪白的翎羽,如同雪中盛开的大片梅花,令沐清珂一怔。
好漂亮,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妖兽,沾了血,不觉得血腥,反而有一种昳丽的美。
“松手!你要是把它弄死了,我们这一趟白来了!”沐清珂出声阻拦。
但柳应缘此刻因为眼睛的疼痛,早已顾不上什么妖兽的珍贵,他只要眼前这只畜生死!
缚妖索随着柳应缘的灵力越收越紧,江釉白只觉得身上被挤压到无法呼吸,他甚至在想,从山崖上摔下来,摔成肉泥比较痛,还是被缚妖索勒死比较痛?
左右一个梦而已,他早就死了。
他早就死了……
可是,死了怎么还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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