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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垂落时,有一枚银片贴上手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哪怕闻炀在这里,可能都不会看出来任何异样。
噔噔噔。
又是快速跑下楼梯的声音。
季苍兰的身影重新被框进闻炀眼眶内,他问:“怎么这么着急?”
季苍兰重新牵起他的手,不过这次换了一边,微微仰起头,笑着说:“不是怕你等着急嘛。”
闻炀短促地笑了一声,弧度挂在脸上,没多说什么,带着他坐上了车。
车子平稳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有一条熟悉的路名映入眼帘,但又很快略走。
季苍兰从窗外收回视线,把头依靠在闻炀肩膀上,问:“还要多久?”
“快了,”闻炀挽了半袖,露出半截肌肉精悍,线条结实的小臂,垂了眼朝他靠来毛茸茸的头顶瞥了一眼,绿色的瞳孔在光泽下变得更浅,看上去有点危险,喉结动了动,“就在这附近。”
季苍兰垂打了一下后腰:“那就好,坐太久了难受。”
闻炀伸手环住他的腰,刚想在腰后帮他按按,季苍兰好像会错意,随手握住他的手,摊在自己的手里,和他比了比大小,笑着说:“也没有小很多。”
他自己的手单看其实并不小,但在闻炀的衬托下,反倒显得有些娇小可爱,两个人差了半个指节。
闻炀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季苍兰问他笑什么,也不说话,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餐厅确实很快就到了,是在郊区居民楼里开的一家私厨,也不知道闻炀从哪里打听来的,是家专门做鱼的地方。
闻炀其实不喜欢吃鱼,他总觉得鱼有味道。
但季苍兰喜欢吃,他生长在海边城市,对鱼有种别样的留恋,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会买鱼来做,每次他做的时候,闻炀总会远远地坐在餐桌那头,蹙着眉看他如食珍馐。
居民楼外表看着普通,但有两层都被打通,挂了木头招牌,成了环境雅致的饭店。
现在不在饭点,但客人仍旧满座,他们进去的时候只空了两个座位,上面摆好了鲜花。
季苍兰很快地扫了一眼,确认了那是小苍兰,心里有数了,粗粗打量了一圈桌子的位置。
带位员送他们落座,服务生问询了一下菜要一道一道上,还是一齐送来。
闻炀目光看向季苍兰,季苍兰说:“一起上吧。”
服务生又拿来酒水单,让他们点了酒水离开。
季苍兰等他走了后,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倾身往前凑得更近,小声问:“你可以吃鱼吗?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没事,”闻炀不露声色地看着他,语气很平静:“在监狱里,没有挑食的选择。”
季苍兰要继续的声音蓦地顿住,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坐了回去。
闻炀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似乎觉得他的变化很有趣,撑着下颌目光在季苍兰的脸上打转。
耳边有脚步声在靠近,余光能扫到是来送酒水的服务生。
但在这股目光的注视下,季苍兰坐不住了,他心有点乱,面上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地蠕动了唇瓣:“我,我……”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闻炀百无聊赖地点着桌面,问:“你对我感到愧疚吗?”
他话刚一出口,季苍兰就有点坐不住了,猛不丁站起身,对闻炀说:“我去洗个手——”
“啊!”
他转身迈步的冲劲儿恰好和服务生撞上,两杯酒盅里的高浓度白酒洒在季苍兰衬衣上,瞬间洇出贴合了肌肤的线条。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手足无措地抽了纸来帮他擦,被季苍兰接了过来,也跟着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起的太急了。”
两盅白酒是私厨老板珍藏的五十年陈酿,一杯的量就要两千九,这个损失服务生承担不起,他脸色有点苍白,手都颤抖起来,不断拿纸帮季苍兰擦着衣服。
“没事的,别担心,”季苍兰安慰他,说着,又看了闻炀一眼,闻炀百无聊赖地把手撑在下巴上,似乎觉得他们这边的动静很有趣的样子,和他对了目光,才缓声开口:“再点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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