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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反应是之前错怪陆珠了—之前不应该笑话她每次挨打都哭爹喊娘,这冰戒实在不同寻常了。
他原以为寒冰能缓解挨打带来的火辣痛楚,谁知这冰极冷,落下之后,冰到极致反而感到灼热,其中滋味一言难尽,果然是板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
空气突然安静,怀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坏了陆离的规矩,赶忙将双手奉上,“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陆离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珠儿,受罚中若坏了规矩,你说该怎么办?”
陆珠悄悄看了怀乖一眼,见他眼圈发红,心中愧意更甚,下意识嗫嚅道,“当然,当然是原谅他了……”
然后立时反应过来自己竟敢口出狂言,连忙更正,“不我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不改,善莫大焉……”说完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好含含糊糊连说几个不知道。
怀乖听了,更想哭了,这确定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什么“过而不改,善莫大焉”?明明是“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果然这丫天天看杂书,把脑子看坏了……
偏陆离是个见别人越瑟瑟可怜,越是手黑心硬的主,只见他将冰戒翻转,用较窄的那面摩挲怀乖手心隆起的板痕,道,
“不知道?你们一个不敢怨,一个不知道,倒像是我的错了,嗯?”
怀乖顾不得手心那道肿痕随着戒尺游走,泛起层层叠叠冰凉的刺痛。听了陆离的话,才醒悟过来方才那五下,实则是惩罚自己回答问题避重就轻,实则“有怨,不敢言”。
好汉不吃眼前亏,怀乖急忙道,
“殿下,我虽不知此书是邪物,但隐瞒不报是真,受罚乱动也是真,确是错上加错。心中绝无怨怼之意。”
陆离听了怒气稍平,冷哼了一声,“那依你之见,错上加错,又当如何。”
“老规矩,翻倍。”怀乖道。
陆离用戒尺横放在怀乖手背下,往上虚托着,怀乖会意将微弯的胳膊伸直,听见来自上位者冰冷沉稳的审判,
“如你所愿。”
虽然陆离收了几分力气,也不再盯着掌心那条凸起的伤痕不放,但打完怀乖的手还是呈现出青紫一片。陆珠也被打了二十板,两人好几天吃饭握筷子都不利索……
————
玄绀珠转凉。
怀乖睁开眼,暗叹往事不堪回首。这段记忆,倒是和自己的经历分毫不差。
此时面具人环伺,怀乖的手被陆离的手轻轻包着,本已遗忘的那句“男子无名指愈长者,则金莲举之愈高,腰间伏剑愈长,直教君魂更销来骨也融……”
忽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竭力遏止自己想低头看陆离无名指长度的冲动。
怀乖强自忍耐片刻,忽又没头没脑地说道,“殿下,你当年可真狠心,还不给上药。你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疼得梦里都在哭。”
说话间,面具人竟然已经各自散去。
陆离听了这没由来的声讨,稍一思索便心下了然,松开他的手,道,“你怎知我不知?我原以为你还算皮实,谁知脆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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