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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卫旻点头,又说:“医药费和抚恤金贴都已经打进你的账户,昨天受了伤的人麻烦你帮忙安排妥当。”
“好,谢谢老板。”孟海点点头,很信服地应下。
……
顿了几秒,卫旻抬头,见孟海的目光停留在桌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问:
“还有什么事吗?”
“呃…没有,就是,”孟海想了想,还是决定尽责地开口问:“老板您昨天受伤了吗?我好像看见您手上——”
卫旻坐在皮质的椅子上。
墨绿色的西装马甲将白衬衫束缚出板正挺拔的身形,看起来相当文气。
但就是这些冷色中,出现了些许青紫痕迹,在他抬起手的时候,从袖口中若隐若现。
闻言,卫旻缓缓抬起手,握着手腕活动了一下,云淡风轻说:“昨天是好像磕了一下,不严重,你去安排吧。”
“噢、噢,好的老板。”话都这么说了,孟海自然应下,然后转身出去。
出来混了那么多年,他早已不是最初的愣头青,什么话都叭叭往外说,就算看出来老板手腕是捆绑痕迹,也很识趣保持缄默。
办公室只剩下卫旻。
他整理好袖口,拿过桌面上那黑色的盒子,然后往后靠入椅背。
这个动作牵扯出许多发麻和刺痛,最清晰的是后颈。
仿佛还被猛兽紧紧咬着,灼热的吐息喷在皮肤上。
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20枚细长的弹壳。
每一枚,都代表着一条命。
他捡一枚在手中。
指尖轻轻摩挲过尖端。
指腹由最细的地方一层层滑过逐渐变粗的弹管,摸到底部那一圈细小的参数。
M102212.77*99mmElectric-Primed
分别代表的是这枚子弹的分属种类、口径、以及底火种类。
这都是过去他受过的教育里都不曾涉及的知识,现在却是驾轻就熟。
那头人形凶兽,似乎从那天——
卫旻26岁,家庭支离破碎,最亲近的人突然变成想将他撕碎分食的饿狼,日夜活在随时被暗杀的阴影下,被逼得精神濒临崩溃那天,开始将那些瞄准他的命而来的弹壳一枚不落地收集起来,送到他手里。
他再也无法抵抗。
主动接纳,或者说请求,求项檐……
项檐,这个名字都是卫旻所取,除此以外,再也抓不到一丝半点主导地位的,极度危险的存在。
没有什么书面协议,也没有任何法律能够维护效益和期限,仅仅那一句口头的哀求。
自此,卫旻收了10年的弹壳。
合上盖子,身体上的痕迹又有些火热刺痛的感觉。
卫旻扶着额,轻轻叹了口气。
也是真不腻啊。
项檐曾热衷于在无数个日夜里,在他被攻占得难以维持清醒的时候,用那种微笑的口吻一枚一枚地数着教他,要他记住。
——你最好真能确保不会被反噬。
老干警严厉的告诫还在耳边。
他转头望向窗外,连片繁荣的商圈街景进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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