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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傅宅,赶车的秦黎正准备早些赶往将军府,却被玄业制止。
一行人快马赶至函谷关军营,距离营地不足二里时,刘玄业故意下车拔剑砍裂了一个车轮,随后艰难地推着车前行。
秦黎对此很是不解,玄业却只是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让他自己思考。
于是秦黎转头去问玄明,可对方只回答他,在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前,别让任何人知晓这车轮是被故意损坏的。
兄弟二人到了函谷关,只是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圈,并故作仔细地查阅了库内留存档案,顺便让暂时的主将差人换了个轮子。
待一切结束,众人赶到将军府时,刚好申时七刻,天色已经泛起昏黄。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到呀?”刘显恒从前厅走出来,身边的王妃牵着小世子的手,一同热情地迎接。
“瞧这破车,半道上稍一颠簸,轮子就裂了一个,害咱们推着车走了许久,这才耽误了。”
刘显恒顺着玄业手指的方向望去,马车的右轮确已被换成军营特有的深褐色轮子。
玄明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木匣,里边放着一对精致的纯金手环,环扣处还雕有瑞兽图案。“我儿时体弱,母后特地向大师请了这对手环,保佑我一路平安。也没啥旁的好送的,这对手环便送给我这大侄儿吧,也好讨个好寓意。”
“谢谢叔叔!”小世子毕恭毕敬地鞠躬谢恩,引得众人一片欢笑。
“咱们开席吧!”刘恭引着两位弟弟以及江州官员来到正厅,之间偌大的圆桌上早已摆放了三十余道山珍佳肴,一罐罐美酒也已在墙角垒放整齐。
众人悉数落座。厅堂之内,金碧辉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今晚,好不热闹。
此刻,一只灰色的渡鸦,趁夜落入恭王寝殿的窗台。
太子一行已抵达江州,落脚点暂定于镇军将军府。
刘恭读完纸条上的文字,嘴角勾勒起邪魅一笑。
他两指捏着纸条的一端,看着明晃晃的火光在眼前跳跃。一息之后,烛台之上,多了几点灰烬。
“哈哈哈,刘显恒真会自作聪明啊……看来不用我在一旁拾柴,好戏就要开始了。”
刘恭手掌一挥,盖在面前的蜡烛顶端,烛火瞬间熄灭。
炙热的温度顺着掌心传递至头顶,这清晰的刺痛令他有一种难得的真实感。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手心留下的红色印痕,嘴角洋溢起诡异的笑容。
“鹬蚌相争,啧啧啧……”刘恭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丝毫不避讳身处一边的侍从。
“送出去吧,我,腻了……”刘恭朝着下人抬了抬食指,两个下人将赤身躺在床上的男人抬了出去。
刘恭的贴身近侍,每周都会去市场买一两个长相仪态较好的奴仆回来,供他把玩。这些奴仆有男有女,往往一周过后,他们便神智错乱或是呆若木鸡,而刘恭也对其丧失了兴趣,命人将其重新贱卖回市场。
“他们眼中的恐惧,是我精神的食粮。他们燃起怒火的反抗,被逐渐磨灭,这更令我倍感畅快!”
上面是刘恭常与几个贴身近侍说的话。因此,刘恭的手下无不对他恭敬有加,亦或者说,颇为恐惧。
“暮隐斋的人,带去了多少?”刘恭把玩着手中的毛笔,斜睨着猎枭问道。
“昨日小的前去巡视,估摸着还剩二十来个留下警戒,靳伯申带去的,应有近五十人了。太子一行不到十人,尽管前些日子线人来报,白清严夫妇二人带了些人手悄悄出京,估计是暗中保护太子的,不过他们加起来区区二十多个,还净是些府中守卫,同咱们的人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原本猎枭是要一同前去的,但在临出发前,靳伯申说服了刘恭留下猎枭。
其理由也算合情合理,太子等人出发前夜,靳伯申托猎枭将一席话转述给了刘恭,
“两位皇子客死江州,平王难辞其咎,若因此谋反,便等于一人揽下了所有罪责。但万一不反,圣上猜疑之心向来颇重,殿下以为,下一个会被圣上列入调查对象的人,会是谁?如今胜利近在眼前,殿下何必趟此浑水担了风险呢?不干净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不能露面的人,最为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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