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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装素裹,漠北天与地白茫茫一片。
雪中几点莹黄点缀,是冰天风霜中为数不多的色彩。那是晶透的蜡梅。
宗门大比三年一届,论道结束后,各宗交换优秀弟子跟随修行三月,增进宗门间的友好交流。而燕栖,将本次大比第一名,拐回了漠北。
天寒地冻,二人在暖帐中,围着红泥小壶,壶中烹清香四溢的蜡梅花茶。至于为何二人会居于同一帐中,那就要问七窍玲珑心的燕栖殿下了——
本来江清渝是有专帐的,但热情好客的燕栖因为太过热情,骑着紫仪墨狼疾驰,哐当一下,他的帐没了。而又因为燕栖太过好客,就为表歉意,邀他住自己的“窝”。
被牢牢抱住的江清渝:“……”
燕栖蹭蹭他的颈窝,又是赖床的一天。“阿渝,你可还冷?”
“不冷。”江清渝感觉被一只毛茸茸的狼崽子粘上了,“殿下,早课要迟到了。”
“叫我燕栖。”燕栖满不在乎道,“我冷,不去。”
然后抱得更紧了。江清渝:“……”
这是他第89天拒绝上早课,而且每次理由都不重样。
“今日我阿姐要回来,她比武赢了凌南的六皇子,也将人家赢回漠北来了。”燕栖闷闷不乐道:“她天天给我写信,说洛升那家伙多好看多好看,今晚还请我去看,阿渝你可要给我争气,将洛升比下去。”
江清渝无奈叹道:“也?我记得是我赢了吧?”
燕栖凤眸含笑:“嗯。所以我将自己输给阿渝了,我的事就是阿渝的事。”
江清渝沉默一会儿,耳尖泛红道:“所以你现在是我的?”
“嗯?”燕栖露出两颗小尖牙,笑吟吟道,“我现在是你的。”
江清渝思索片刻,打趣道:“那你要乖乖听话,现在去上早课?”
“阿渝!”燕栖抱着他在床上打滚,“不能这样!”
江清渝被他搂得又暖和又痒,浅笑道:“茶要沸了,好吧,不去就不去,我陪你。”
十五岁的少年停止无理取闹,下床熄炉,滚烫的茶水流入精致的白瓷杯中,搁在紫檀木桌上放凉。
“阿渝。”燕栖十五岁与江清渝十七岁差不多高,扑到江清渝怀中,欺身压上,“茶还不能喝,趁此间隙,我给你编条长生辫如何?”
“长生辫?”江清渝看着这微妙的体位,侧着身不直视他。
燕栖轻笑,将唇贴在他极敏感的耳垂处,温热的吐息打在薄软的皮肤上,撩声道:“嗯,就和我头上的一样。我亲自给你编,可好?”
他将语气放得极慢,似是故意在磨损江清渝的羞耻心,末了舔砥脆弱的耳尖。红得滴血。
“燕……燕栖!”江清渝不敢扭头瞧这个坏崽子,右手挡住脸,左手推搡着燕栖的腹部,死活推不开,还硌手!
江清渝向下偷瞥,结果脸红得烧起来:“你…你那里,好高。”
他脸皮薄,不代表燕栖脸皮薄。
“嗯?”少年的嗓音挑拨他,“你说得哪?我是你的,阿渝,你指我看看?”
燕栖整个人贴了上来,喉结滚动,看到身下人咬牙切齿的窘迫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好了好了,阿渝我错了,我真给你编长生辫,别不理我。我编的可好了,给你编一个最完美的。”
江清渝背过身,没答应,也没拒绝。
少年轻挑地笼起一缕墨丝,分成三股,认认真真编起来。柔软的发丝在指尖流淌,顺而有光泽。江清渝任由他摆弄,可燕栖怎么编都不满意,编到后面自己生自己的气,陡然放弃,捧起更多的发丝,玩了起来。
江清渝:“……”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发丝被亲了亲,条件反射地回头:“!”
责备的话刚至唇角,卡住了。
燕栖他,怎么哭了?
抱住他的,不再是意气风发的轻狂少年,而是一位桀骜不驯的骁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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