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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的九月忽然跑了过来,跑到我怀里,蜷缩着。林焕第一次见九月,忍不住想摸。十八说:“你小心点,它很凶的,有次陈灿被它抓伤,大晚上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林焕看九月在我怀里很乖巧,说:“哪有那么吓人。”
谁知林焕刚摸到九月,九月忽然惊起,对着林焕的手唰唰唰就打了好几下,速度很快,然后一溜烟跑没影躲到床底下了。林焕手背上留下好几道血痕。
“我天!”我吓一跳。
林焕疼得咬牙切齿,紧紧握着手。
十八叹气:“我说的吧。梅开二度。肯定是你身上有陈灿的味道,这猫不喜欢。”
“要不要去医院?”我问。
“伤口都流血了。”戴宇鑫说,“还是去打个狂犬疫苗以防万一吧。”
林焕捂着手说:“应该没事。贴个创可贴就好。”
十八说:“别。万一感染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过年的就去医院,也太惨了。”
“没事,今天是除夕,不是新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去医院打个狂犬疫苗,把一整年的晦气通通去掉。”
“我陪你去吧。”我说,“附近医院我熟。”
我知道十八肯定懒得出门。跟十八说:“你在家陪戴宇鑫吧。万一他伤口不舒服,你帮他换药好了。”
十八说:“放心吧,我可以的。”
我陪林焕打车去医院。除夕夜,路上车少,都回家过年吃年夜饭了。我们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车接单。外面有点冷,我出门急,拿了件薄外套。林焕一手受伤,一手搂着我,帮我挡风,说:“太不好意思了,除夕夜叫你陪我在外头受冻。”
我说:“没事。也怪我。我要是没抱着九月,它就不会抓你了。”
“于十八说得对,我们真的很像,总感觉对别人不好意思,是自己的过错。”
“他脑子很聪明,什么都懂。”
“谢谢你。”
“谢我什么?”
“陪我去医院。”
“你和陈灿真的很搭。那次他被九月抓伤,也是我陪他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他有没有一路狂骂那只猫?”
“是!他很生气,骂九月不知好歹,本来还想给九月买猫罐头的,气得不买了。再来戴宇鑫家里都离九月远远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忽然想起什么,说:“你知道陈灿和前任怎么分手的吗?”
“他说过,他前任回老家跟女生结婚了。”
“你将来也会回老家跟女生结婚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家里催得紧。”
“那时候陈灿很难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我也不想伤害他。我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他。”
“你也不要伤害自己。”
“未来的事,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性格相似,你应该很懂我。我们这种性格,活在这个环境下,这个圈子里,多少身不由己的时候。不比于十八和何天池那样外向奔放无所畏惧。我比你多了个家庭,看似更幸福,其实也更有压力。有时候我反而羡慕你和于十八这样轻松自在无拘无束没人管的状态。要是真有一天我被逼无奈回老家结婚了,请你体谅我明白我,我不是有意要伤害陈灿,走到那一步,我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有别的办法,我肯定不会选那条路。”
我明白,如果有阳光大道,谁愿意走阴暗角落。如果可以在青天白日下牵手,谁愿意在黑暗中踽踽独行。都是血肉之躯,走在冷风里,谁不受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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