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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知道詹锦卓很爱面子,当年从他家不声不响搬走,还发了信息说什么桥归桥路归路,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就可以看出他有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落魄的那段时光。
然而祝沅不敢在这时候揭他的短,含糊的说:“祝沅……祝哥没有跟我说太多,就是聊天提过一次,后来就没有了。”
“祝哥也是你叫的?”詹锦卓没有质疑他,反而揪着他的称呼问题不放。
他其实有点相信了。因为当年自己住祝沅家里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而且他冷静下来发现,这小子一身名牌,身上穿的羽绒服还是今年大鹅新出的款,一件上万,这么有钱的人应该怎么也不至于偷祝沅那仨瓜俩枣。
不过他不急着解开束缚,双手环胸往床边一坐,一副主人家的派头居高临下的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
祝沅犹豫几秒,老实回道:“方嘉。”
詹锦卓觉得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又想不出在哪里听过。不过他平时通告很多,交际广泛,对名字耳熟也正常。
没有在这个问题深思,他于是又问:“看你这样家里挺有钱,怎么认识的祝沅?”
祝沅只用短短数秒就编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谎话,他那三个前男友中,詹锦卓无疑是颜值最高的,但同时脑袋最也不灵光,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顺毛捋就不会出问题。
“我有一次在酒吧跟人喝酒,然后被他跟踪抢劫,是祝哥送外卖路过帮忙解围,然后这样认识的。”
詹锦卓冷哼,确实是祝沅干得出来的事。
那家伙看起来没心没肺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傻|逼老好人,什么屁事都想管,什么烂人都愿意往家里带。
就好像他当年愿意接盘霍驰那白眼狼,后来把自己捡回家一样。
想到这里,詹锦卓忽然发现方嘉长得也非常好看,美颜五官完美符合祝沅那死颜控的标准。他心里一愣,说不出的满腔愤懑,拈酸吃醋。
“呵。”他控制不住的冷笑,“果然有了新人忘旧人,我说呢!”
他狠狠剜了祝沅一眼:“我还以为在我之后他只有一个郁斯,没想到还有你……祝沅那死人一天天就知道在外头沾花惹草!”
被兜头兜脸泼了一大盆脏水的祝沅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初詹锦卓走的时候,他连小手都没摸过,怎么听起来好像自己才是那个人渣负心汉?
“看什么看!”詹锦卓气愤难当,不轻不重的踹他一脚:“人都死了,你还跑来干嘛!?表演什么情深义重!?”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家吗!?”
祝沅本来就被打得不轻,挨了一脚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反驳:“你不也一样赖在别人家?”
“我怎么能一样!?”詹锦卓宛若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趾高气昂的说:“这是我家!”
“我的房子!”
祝沅心说你放屁。他三十年的房贷还没还完,怎么就是詹锦卓的房子了?
詹锦卓看他不信,气呼呼的转头在衣柜里翻找半天,甩了个大红房本出来:“你睁眼看清楚,房主是我!”
“我没抢到他的骨灰,所以干脆把他的房子买下来了!”
“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的!”
祝沅瞪大眼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买下这里。
他记得当年詹锦卓好几次嫌弃他这破房又小又窄,采光还差,一年到头也晒不到太阳,抱怨自己的衣服总有股甩不掉的霉味,闻着反胃。
后来他搬走,最后一次发诀别信息过来,依旧长篇大论抱怨他住在他这里多遭罪,言语间毫不掩饰的厌弃。
他知道詹锦卓心高气傲。
这个小屋承载的是他的不堪过往,连同见证了那段晦暗日子的祝沅,都是他巴不得甩得一干二净的陈旧包袱,一旦离开,詹锦卓永远不会再回头。
祝沅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死了以后,詹锦卓却像失心疯了一样又回到这里,还把这个他恨不得烧之而后快的房子买下来。
对现在的詹锦卓来说,一个破两居的钱根本不算什么,可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为什么要买一个对他而言毫无价值的东西?
祝沅心里默默地想……
也许,这就是犯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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