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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云销雨霁,宓安早早睡醒,看着身旁连睡梦中都带着笑的人,轻轻戳了戳他的脸,呢喃道:“做什么美梦呢?”
“自然是有阿宓的美梦。”景煦眼睛都没睁就把人按进了怀里,腻歪道,“阿宓——”
“又装睡。”
景煦蹭了蹭他的发顶,轻声道:“喜欢你。”
宓安的脸又烫了起来,有些庆幸自己在他怀里,不然被景煦看到红成这样的脸又要好好调戏他一番了。
宓安在景煦怀里用力蹭了蹭,试图让自己降温。明明这话前世已经听景煦说过无数次了,他现在到底在脸红什么。
“殿下!!!”刘平威的声音远远传来,“出事了殿下!!!”
转眼声音就到了营帐门口:“北夷王死了!”
景煦穿好衣裳让人进来,问道:“怎么死的?”
刘平威说道:“不知道,一大早传来消息,新北夷王已经继位了。”
帐外的没九神出鬼没地出现,低着头道:“殿下,是新北夷王杀的,昨夜丑时。”
景煦皱眉:“为何昨夜不报?”
没九犹豫着看了景煦一眼,又看了他身后刚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宓安一眼,说道:“影十三说殿下和军师在忙。”
宓安脸一红,说道:“小十三确实该管教一下了。”小小年纪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
景煦点点头:“回去让他加练。”
卖了影十三,没九毫无愧疚之意地回了北夷王宫。
刘平威却是脑子一根筋,真诚道:“殿下和军师忙到这么晚啊?那今日得好好休息。”
宓安:“……”
景煦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打发走了刘平威,宓安坐在案前,突然说道:“昨日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宓安摇摇头:“在西边那座山头上,大概是墨绿色的衣裳,没看清。”
景煦猜测道:“是那个行事隐秘的蛊师?”
“八成是。”宓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案,“连你的暗卫都探不到更多,不简单。”
“如此迫不及待弑父篡位,怕是和那蛊师脱不了干系。”景煦道,“北夷王只有一个儿子,好像叫什么……”
他想了半天,才犹豫着说道:“努力?”
宓安:“……好朴实的名字。”
但他不太相信景煦的记性,于是叫来了暗卫,影三出现,说道:“回公子。新北夷王名‘怒尔力’。”
宓安听了,突然想起了被景煦惦记了两辈子的“萧起”,不由好笑。昭王殿下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耳朵不太好使。
“这不是差不多?”景煦倒是理直气壮,甚至倒打一耙,“阿宓打听别的男人名字做什么?”
宓安懒得和他斗这种幼稚的嘴,说道:“随口一问罢了,现在细作未知,那蛊师的实力也未知,小心为上。”
北夷人不上门挑衅,景煦也按兵不动,清静了几日,马天川那边也传来消息,都护府经他整顿,从前混吃等死收受贿赂的都战战兢兢不敢再造次,连带着底下的人都更勤勉了几分。
“马大人果然是个人才。”宓安道,“待在这边野小城屈才了。”
景煦意味不明:“有他出头的时候。”
前世宓朗回也曾重用马天川,但他做事谨慎守规矩,不敢像景煦这样二话不说就斩了原都护提新人上位,那时他怕是写了折子先交景陆裁断,只是还未等来回复,便葬身荒野。
如果前世也是这般腹背受敌的情景,凭宓朗回的本事即使会费些功夫,多些伤亡,应当也能险胜一把,为何最后会落得全军覆没,死无全尸的下场?那时的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
明日就是前世宓朗回的忌日,那日立秋,宓安特地和家里厨子学了道小炖肉,等着父亲班师回朝。没想到……边疆长风万里,只吹回了一抔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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