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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来教教我,这画儿上讲的是什么典故?”
语声清脆亢亮,如山谷黄鹂啼鸣,对方毫不怯生,上前拉住阮柔,指着墙上的壁画请教。
阮柔有些不适应这份自来熟,环视周遭,见那些仆从个个垂目肃立,惟有先前上来提点的老嬷嬷脸色颇难看,想要出声阻拦,被边上另一位扯了扯袖子,遂又站住。
“这是《朝圣图》,讲先皇五帝教化万民的故事。”
阮柔便收回视线,显见这女子大概不是京城人士,言行举止缺少世家大族的礼仪管教,却是一派爽真。
她喜欢表里如一的人,眼下萍水相逢,倒也没什么顾忌,三言两语间攀谈起来。
“哦,教人耕荒种田,生火造饭?诶你瞧,皇帝还教人逮蚂蚱呢。”
“不是蚂蚱,那是伯益教导农人捕蝗。”
阮柔很有耐心,又跟她讲了讲三皇五帝与皇帝的区别,边上的嬷嬷脸色愈发绷不住,上前躬身一礼,温声道:
“这位夫人是来进香的吧?”
这是逐客了,阮柔闻弦知意,再与女子谈笑两句,告辞离开。
从头到尾,这些仆从并未上前介绍主人身份,这点有些奇怪。
大抵只是偶尔来京探亲的女眷,并不愿过多结识,阮柔摇摇头,不甚在意。
上过香,出到殿外,便见沈之砚负手立在影壁前,此刻注目望来,清晨的阳光柔和映在他眉眼上,愈显温润儒雅。
前世他食言而肥,将她囚锁庄院,饥寒交迫后,还要一杯鸩酒断送她的性命,这般心狠手辣,似乎与眼前这个翩翩君子毫不相干,仅仅是她的一场噩梦而已。
阮柔的手缩在袖中,无名指来回摩挲掌纹,给自己鼓气,行至他面前,抬头盈盈一笑。
沈之砚微笑不语,两人一同转身向山门外行去。
“夫君,我可有跟你提过,儿时舅家有门远房表亲,姓翟……”
作者有话说:
女鹅:别疯,提前给你打预防针。
遇到山匪
◎“杀车夫,惊马。”◎
跟在后面的白松神情一动,暗道,夫人和主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刚说要查这人,原来竟是夫人的表亲。
得来全不费功夫,连忙侧耳静听。
“那位表兄曾在我家住过几年。”
阮柔和缓轻盈地说着,微微侧头,眼角余光关注沈之砚的脸色,“后来他回了延绥边镇,三年前贺兰山一役……命丧阵前。”
她驻足不前,一只手扶住他的小臂,直视沈之砚的侧脸,略带遗憾轻声叹息,“到如今,阿娘还时不常念叨起他,我有时想来,甚觉世事无常,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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