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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那我不成老妖精了。”阮老夫人抬手给她个脑瓜崩儿,又捧着脸左右瞧瞧,目光精明锐利,“老老实实跟祖母说,你和沈之砚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没、没什么呀,就都……挺好的。”阮柔心下打鼓,说话吞吞吐吐。
所有人都说沈之砚待她体贴和善,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太太知道她心里放不下翟天修,始终不肯移情,点着她额头,话说得一点都不留情面。
“你就造孽吧,再这么拖下去,待到夫妻间那点情份淡了,我看你往后怎么在沈家过日子。”
“不成就和离。”
说话的是方苓,听说女儿到了,她立刻撂下阮仕祯赶过来。
母女间对了个眼色,阿娘的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阮柔知道,阿娘一向看好她和阿修。
翟天修也有信给方苓,因此一得知他还活着,便连夜让人把这天大的好消息送上山。
方苓挨着老夫人另一边坐下,曲起条腿来盘着,手掌支在膝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正正经经迎上老夫人打量来的目光,忽有点打退堂鼓,不由去瞥女儿,意思是:
怎么样?说不说?
这一幕前世发生过,但今次阮柔却没有那时的坚定,也起了犹豫。
老夫人多精啊,一眼看出这娘儿俩有古怪,耷拉下眼皮哼了一声。
方苓一个激灵,张口就全交待了,“娘,阿修没死。”
老太太神情没动,低着眼不知想什么,过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已不甚清透的眸中,有锋芒一闪而过。
“没死……”苍老的语调缓缓质问,“那为何现在才递信儿回来?”
冷暖自知
◎在夫家压抑天性过活。◎
“娘,阿修这三年遭了大罪。”方苓面露不忍,“当年贺兰山那一战朝廷输得太惨,他晕死在战场上,后来被鞑子掳回去当了奴隶……”
蒙古人在河套一带修建防御工事,掳了大批汉人没日没夜做工,翟天修就是其中一个苦力,吃不饱穿不暖,一日只睡一个时辰,干活时动作稍慢,一顿鞭子、老拳便招呼上来。
他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终于攒够钱,买通工头把自己赎出来。
阮柔前世听着这些时,心里如翻江倒海,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满腔壮志的少年,到底被皮鞭和劳作摧折成什么样子?
前世今天,她伏在祖母膝上痛哭失声,替他感到万般屈辱与不值。
然而后来的翟天修,并非以一个赎身奴隶的身份、拖着病体残肢归来,他风光回朝,得朝廷大力嘉奖,封五品忠武将军。
阮柔想起前世与翟天修的几次会面,听他戏谑玩笑的口吻,讲起当奴隶时的狼狈,朗声笑说鞑子疲软没骨头,鞭子打人一点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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