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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给沈之砚,面上看着风光,其实内里情形恰好相反。
坐在窗边光线正好,暖风和颐,阮柔一边切药,有一搭没一搭听着那边阿娘跟人说话,几个字随风送进耳中。
“这次西北过来的茶叶,咱们用的是金刀商行的路子,果然,比往年成本低了三成。”
阮柔停住,盯着手里小小的金刀出神,拼命想要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云珠凑到近前,蹲身小声问她,“夫人你困不困,要不我帮你切会儿。”
说着来拿她的小刀,阮柔盯着她的手,蓦地想起来了。
前世棠梨院,那会儿云珠在替她拆茶饼,也是拿着这样一把小小金刀,一边听吕嬷嬷在旁跟府里的下人闲唠嗑,说起近日沈之砚跟大理寺办的走私盐铁案,通缉大半年的主犯刚落网,正是金刀商行的东家。
她记得当时云珠舞着手上茶刀问,“金刀商行,是这个金刀么?怎么起这么个古怪名字。”
那下人解释道:“嗐,听说先前在西北是走镖的,人家叫金刀镖局。”
当时那桩案子闹得声势浩大,这金刀商行将两淮的盐私运到西北,再卖给蒙古人,禁盐令颁下近十年,大益严禁向关外贩盐,这是近些年最大的一笔运贩私盐案。
尤其他们不光卖盐,还偷贩大量铁器给鞑子,犯的是通敌罪。
眼下阿娘竟与金刀商行有生意往来,阮柔惊出一身冷汗,感觉摸到一丝前世阮家大祸的脉络。
沈之砚一早先去大理寺,严烁刚从地牢出来,熬了一宿眼都红了,却精神奕奕,见了他上来把住肩咬耳朵。
“昨儿你猜得不错,青台山那伙劫匪果然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沈之砚抬起伤了的右手,手背在他臂上一磕,严烁不敢反抗,立时松开他,背着手站到一边儿去,咳了一声,神情端肃。
沈之砚这人格外拘小节,最重礼仪规矩,平日从不与人勾肩搭背、行止狎昵。
“你猜怎么着?”严烁仍旧对昨夜的发现兴奋不己。
“仵作在其中一人身上,发现枭形纹身。枭卫!听说当年烨王离京的时候,手下这伙人已被陛下折去过半,剩下的全跟着去了西北,没想到,竟还留了几个在端宁长公主身边。”
当年那桩宫闱旧事,涉及背德阴私,烨王是先帝义子,名份上与端宁是兄妹,先帝为此震怒,这才把从前极为看重的烨王遣离出京,远远发配到西北边镇。
后来隆泰帝登基,仍对这对兄妹看管极严,长公主府的来往信件一直有人盯着,烨王几次请旨入京也全被驳回,就是生怕这两人闹出丑闻,损及皇室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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