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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睡着。”沈之砚口中回应,却朝妻子打眼色摇头。
口是心非,立刻被怀里的小人儿察觉,身子一动,头扭到另一边去,小屁股撅得高高的,明显一副戒备姿态。
就知她装睡,阮柔没好气,调子依旧柔柔的,“说好的禁足一日,爹爹一回来,你就找着靠山了是吧。”
棠棠装没听见,还在一个劲儿往她爹怀里拱。
妻子回来,沈之砚自不会当面惯她,把人拎起来放到地上去。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压出一道睡痕,棠棠两只手背在身后,紧张兮兮瞄一眼阿娘,“我也不想出来的,爹爹非叫我陪他荡秋千。”
被女儿出卖得多了,沈之砚面不改色,上前拥住阮柔,转头盘问女儿,“说说吧,这次又干什么了。”
昔日能令罪犯吐真言的沈侍郎,如今面対女儿,口吻过于软和,自然什么都问不出。
小丫头眉毛都不带动一下,异常镇定,“什么都没干。”
阮柔対着女儿时常发愁,当初怀她的时候多乖顺,怎地生出来却成了个刺儿头。
天生的伶牙俐齿,比圆儿小时候还要能说会道。
铭哥儿如今跟着外祖读书,文雅秀气的小少年,対妹妹诸多迁让,圆儿更是打小就有长姐风范,由着棠棠胡闹从不计较。
这两个通常被欺负了也不吱声,都是他们阿娘来告状,有一回阮桑揪着儿子衣领找上门,“你自个儿跟小姨说,表妹把你怎么了。”
铭哥儿支支吾吾不张口,阮桑就抬手在他下颌一捏。
少年哎哟一声,露出满口墨漆漆的牙,连舌头都黑了,倒把阮柔吓一跳。
“你们家棠棠,乌梅饮里渗墨汁,诓着他喝了一大碗。”
阮柔哭笑不得,只得拉外甥过来哄,怂恿道:“下回妹妹不听话,你就打她手板。”
铭哥儿摇头,“尊老爱幼,妹妹年纪小,做哥哥的得让着她。”
阮柔哈哈笑,瞟一眼阮桑,问铭哥儿,“谁教你的?”
“这么能吃亏,我哪儿教得出来。”阮桑瞪眼。
铭哥儿老实作答,“外祖教的。”
今回可好,连状都没人来告,岚星院愁云惨淡,阮桑娘儿仨全都萎靡不振,要不是今日阿娘说起,阮柔都还不知,她养的这个女儿,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今天非让你爹好好审一审你。”
阮柔对女儿放狠话。
沈之砚从善如流,一手牵一个往堂屋走,口中打圆场,“上回老太太还说,棠棠心直口快,性子随了你。”
阮老夫人大病痊愈后,近两年性子越发和软,每日只管含饴弄孙,三个外孙快被她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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