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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廉纤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双人床上。
遮光窗帘将落地窗挡得严严实实,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摸到枕头边的手机,抓起来看了眼,又默默放下:已经过了第二天上班的时间点。
翘班吧。
反正,她是老板。
以前在阅川集团实习,亲爸眼皮底下不敢造次,现在嘛……
天高皇帝远。
闭上眼又睡了几分钟,“小温总”莫名开始心虚,迟疑着给助理小唐发了条消息,说给览星所有员工都点一份下午茶,她报销。
接连打了几个呵欠,昨晚在铂金马的记忆连同韩佑那张脸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浮现……
温廉纤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便又用手顺着身体往下摸了摸,随即倏地睁大眼睛、坐起身来,低头检查此刻穿的衣服。
是睡衣。
还是带水溶蕾丝花边的细吊带款。
胸.罩不翼而飞。
内.裤也换上了干净的。
这下算是彻底清醒了……
带着怒意的声音几乎是从温廉纤的嗓子眼里吼出来:“韩佑!”
卧室里并没有摆放太多家具和装饰,宽敞到可以称之为“空旷”,她这样一吼,甚至能听见回声。
嫌疑人很快出现。
只见韩佑姿态松弛地站在门外,单手倚着门框,裁剪精良的黑色衬衫和右耳上低调的黑曜石耳钉都将冷白皮衬得更加通透。
他换了身行头……
温廉纤无端更加紧张。
韩佑的眼底有些许乌青,俨然是一宿没怎么合眼,尽管如此,面上依然挂着笑:“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醒了也好,我买了牛肉芝士可颂,要起来吃一点吗?”
这一番体己话,让“漂泊”异乡半个月的温大小姐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顶在心头的那团火瞬间就灭掉大半。
她微微蹙眉,斟酌话术:“昨晚,我……”
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出,韩佑脱口而出:“你自己洗的澡、自己换的衣服。”
审问开始。
审问结束。
意识到是自己断片了,温廉纤抿了下唇,余下那一小半的火气也荡然无存。
她松开裹紧肩头的被子,为了缓解尴尬似的一转话锋:“昨晚,你……”
韩佑冲客厅方向抬了抬下巴:“懒人沙发。”
温廉纤眼下住的御月庭是隆滨颇有名气的高端洋房小区,当初开盘时主打的营销概念之一就是“拎包入住”,她搬进来的时候,确实也只拖了只小小的旅行箱,除了主卧那张双人床和客厅里的一套餐桌椅,几乎没添置别的家具。
次卧和客房更是一直空关在那儿,就算是韩佑来了,也只能将就着睡沙发——还是连腿脚都伸展不开的那种懒人沙发。
弄清楚了“过夜”的细节,温廉纤总算是松了口气,而后默默感慨:这就是青梅竹马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问题都不用听,答案就出来了。
韩佑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确认温大小姐没有宿醉症状后,终是忍不住发笑:“怎么,怕我趁机占你便宜?”
思路逐渐清晰的温廉纤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不得不说,韩佑的人品有目共睹。
不然,也不会被事事严苛的温皓白看中、招进家里当女婿。
倒是她自己,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怀疑对方动机不纯呢?他们的关系是很好,好到下雨天能同撑一把伞回同一个家、好到能用同一双筷子吃同一份外卖,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两人一直很有边界感……实在不该怀疑他。
深深自责一番,温廉纤掀开被子,下床准备洗漱。
回家以后发生的事,确实都已经记不清了,但能想象得出,一定非常惊心动魄——她从鼓包的地毯下面找到了左脚拖鞋,而右脚那一只,最后被韩佑从床头柜抽屉里翻了出来。
男人无奈地垂着眼,蹲身将拖鞋摆放在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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