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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唔住啊(对不起啊),我行路没带眼睛,忙着看窗外,这儿风景可真靓,难怪人人都想上来哦……”
很难说是不是意有所指。
霍邵澎一句话没出,倒白看了几位好友费心排的一出大戏。
后面沈景程出去了。
走之前,还跟在场唯一能说得上有点裙带关系的人交代,他换件衣服立马回来。
只是沈景程不知道,离开后,那人抽了张纸,表情嫌恶,掸尘似地擦了擦被他碰过的肩膀。
好友问他,这人好玩不,明明贱得像条狗,却又要体面,弄脏件衣服就赶着去换,可是换了又如何呢?
没人会高看他一眼。
霍邵澎不予置评。
比这位沈生放得下自尊的比比皆是,他见过不少,但更要体面的,也数不胜数。
没什么意思。
原本想走,好友好赖话说尽,非拉他凑局打场德州,赌注除了钱,还有别的。
这种,就是比沈景程体面的。
打了一个小时,霍邵澎做了赢家,面前筹码垒作山。他瞧了一圈,个个愁眉苦脸,干脆把筹码一推。
哗啦一响。
像摇钱罐的声音。
“找florence结账吧,玩个高兴,走了。”
言下之意,输多少不仅不用给,他还会倒送给他们,但别的,就暂时不用想了。
玩个高兴罢了。
酒分明才过中旬,但没人再留他。
出电梯后,霍邵澎目光掠过瑰丽天顶繁复的壁画,一直望到尽头,视线顺下,一面缩小版时钟嵌在墙上,原型是斯特拉斯堡圣母大教堂天文钟。
里面不仅有具体时间和年月日,还有黄道十二宫符号、月相与行星位置。
还有五分钟,表盘旁边的小天使会敲响铃铛,翻转沙漏。
要十一点了。
florence已经通知司机来接人,霍邵澎刚一走出旋转门,两束车灯从左边打来,由远及近,照亮他脚边光滑坚硬的砖面,映出一个淡暗的挺拔倒影。
晚了三十秒。
司机停得都有点仓促了,快步过来替他拉车门,还不忘见缝插针解释:“抱歉霍生,来的时候被一部的士挡了下路。”
霍邵澎没应。
不过上车的动作迟了一瞬,似他生出容人之量一般,听司机为自己辩解完。
只一瞬。
先是一道男声语带埋怨:“为什么不能早来五分钟啊?你知道耽误了我多大的事吗?”
紧接而来的女声在右面昏昧处响起,幽幽传来。
“留不住人,不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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