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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之间的,有什么矛盾说开了道个歉就好,你说是不是,乐昭?”
“是,乐昭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在那条她曾经摔过一跤的宫道上,池余雪如愿地得到了乐宴平的道歉。
看着曾经和她对着干的小孩低眉顺眼的样子,她满心得意地命令道:“乐宴平,你以后不许再跟着渊哥哥。”
乐宴平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跟不跟萧季渊这事,从来不是他说了算的。而同样,这也不是池余雪能说了算的。
“乐宴平!你听到没有,你要是敢不听,你信不信我……”
“乐昭是父皇亲自下令为孤选的伴读,池姑娘如今这番言论,莫非对皇命有什么意见么?”
带着笑意的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萧季渊负手立在三尺之外,目光沉沉,“池姑娘既然这般不满,那不如这就同孤一起去面见父皇,好好商议商议,如何?”
几乎是一瞬间,池余雪就惨白了脸,“渊哥哥,我……”
“怎么?不愿去么?池姑娘若是不愿,孤自然也不会勉强,但既然连这点路都不想走的话,那就干脆老实些呆着怎么样?”
轻飘飘的两句,便禁了池余雪的足。
静静地看着池余雪苍白着一张脸,被宫人“请”出去的身影,乐宴平头一次意识到,纵使平日里再没架子,萧季渊也是太子。
他和贤淳皇后,确实是很像的。
头疼的人离开后,狭长的宫道再一次安静。而难得在乐宴平面前威严了一把的萧季渊则终于放松了些许,转身便快步向乐宴平走来:
“乐昭,你……”
习惯性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看着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的乐宴平,太子殿下忽然有了种手足无措的无力感,“乐昭……”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乐宴平这才被唤回了神志,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只是如梦初醒地啊了一声,问:“怎么了,殿下?”
无力感顿时悉数化成了委屈:“乐昭,你怎么不叫我萧季渊了?”
满溢着受伤的语气让乐宴平一怔,半晌,他才轻声道:“这不合规矩……”
“我们之间讲什么规矩!”萧季渊固执地道,末了,他觉着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又小心翼翼地放缓了声音,“乐昭,你别不开心,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出气……
“那絮可呢?”乐宴平问。
絮可?正在琢磨该怎么才能让池余雪禁足更久的萧季渊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那是谁。
他嫌恶地撇了撇嘴,“提她干嘛?”
……
于是,乐宴平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没有不开心,所以不用帮我出气,殿……”
萧季渊:盯——
乐宴平:“……萧季渊。”
太子殿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回去吧。乐昭你别怕,以后……再也不会了。”
萧季渊没说具体,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回去,和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乐宴平已然沉寂的眼。
他其实很想和萧季渊多说点什么的,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乐宴平忽然觉得没有必要了。
池余雪是幸运的,所以她有皇后帮她出气。乐宴平自己也是幸运的,所以他有萧季渊会为他撑腰。
而絮可她什么都没有,所以她躺在那里闭上了眼。
但是直到现在,乐宴平依然还记得她临死前的眼神。
怨恨、愤怒、胆怯、惊惧、后悔……她的眼神其实变过很多次,然而最后她望向乐宴平的时候,眼中除了那怎么也流不尽的泪,剩下的便只有歉意。
【对不起。】絮可艰难地冲他比着口型,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我没有办法,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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