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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矣。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待齐风禾回神时,温王已经食毕,走至她身后。
“吾为妻挽发。”
自来温国,她的头发都是温王为她挽的,有时她起得早了,亦为其挽,但有时醒得迟,温王早已穿戴整齐,不需她动手,就如今日一般。
温王自幼习武,手上附有一层薄茧,指腹划过她的头皮,理顺她的发丝。
齐风禾睫羽扑闪,往后蹭了蹭。
待时间过午,李风那边便传来消息,九郡郡守已经到齐。齐风禾和温王对视了眼,对方拍了拍她的手:“不必紧张,吾会与卿同在。”
她握紧了温王的手,突然忆起他手上有伤,又稍稍松了些。
说来惭愧,她先前担忧伤口会影响他,哭泣时不敢咬,哪想上了阵前,竟把他已经愈合的伤口给撕开了。
混着担忧与愧疚,齐风禾不敢握紧,只轻轻交叠着,与之一同入了议堂前。
堂中已坐有十人,见她皆行礼问候。
许是有李风提前交代,他们没有扯些不着边的东西,而是直接进入了正题。
李风:“某先前冒犯郡主,在此先请罪,若事后郡主要责罚,某甘愿认罪,绝不反抗,但,在此之前,某必须确保十郡权力皆掌于郡主之手,而非送予他人。”
他在说这话时,眼睛瞥向齐风禾身侧的温王,意味不要太明显。
温王没有表示,而是齐风禾接话:“十郡将由姎全权接手,王不会参与。”
她直接将话挑明,让李风说话不要再含沙射影。
许是没想过齐风禾会说得这么直接,他脸上有些许错愕,不片刻,又整理神色,道:
“十郡先前的守卫几乎被齐王调走,正式守卫不过五千人,下分十个郡,每郡守卫不过五百,防守严重缺失。而某先前召起的十万兵马,解释十郡青壮,供养这十万兵马需某调动十郡之力,短时可维持,可十郡一长,劳动力缺失,内部崩盘乃是必然。郡主欲如何处理这十万兵马?”
十个郡加起来只有六十万人口,青守郡接收流民,人数最多,总有十万。
就目前的情况,要养活这十郡兵马,是不可能的,她只有两个选择。
解散,或部分解散。
来十郡之前,温王便在百官面前直言令齐风禾自行组建兵马,治理十郡,所以她的选择只剩下一个。
裁军。
齐风禾对着他们道:“十郡财力养不起十万兵马,姎需将这个数量缩减,只剩一万五。”
在他们到来之前,十郡由齐国军队庇护,每郡只有千余护卫,来保证基本秩序。
而如今齐国军队撤走,郡中原本守卫也被调去了半数,又因温国不插手十郡之事,因已郡中守卫,都需从郡中出。
守卫之事需青壮来,然青壮除可守卫十郡外,于他们家人而言,亦是重要的劳力及战力,若将人收走,那于他们亲属而言,无异是巨大的损失。于家中情况不佳之人而言,更可称为灾难。
于是她又道:“此一万五人通过选拔挑出,留下之人,其亲属可收庇护,其子嗣可入官学,若家中无田地,可入官地耕种,食宿皆由官府出。”
她徐徐道出计划,目光平静地扫视众人,将他们的神色皆收入眼中。
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在场之人眼中的惊诧,李风更是直直望她:“郡主可知这背后代价如何?”
齐风禾口中所说的每一条政令,若要实施,其中付出不知几何,单“食宿皆由官府出”这条,便不知要烧去多少银钱。
“姎当然知晓。”齐风禾点头。
见她如此,李风不禁眉头皱起,对此表示困惑:“郡主为何要提出此策?要知道,这一系列政策实施下来,需要的银钱可大大增加,多出来的这些钱,可以养更多的军队。”
李风的疑问就是七天人的疑问,就连温王也看向她,期待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姎若欲从十万人中选出万余精英,便需有利可图,底下之人方才会使出全力,与他人竞争。纵观列国,招兵多为强征,而非黔首自行参与,更不会竞争上岗。其中缘由,不过是入军于他们无利,反而伤其利也。
入军者多为青壮,多为贫苦之人,其家本就贫苦,青壮劳力又被强征,于黔首而言,无异灾难。父子入军,家中老媪妻女被欺之事并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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