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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己就认定,自己的娘一定也是在哪个墓里,就象鸿锐的娘一样,被黄土盖着,没有任何声息。而爹说的“没有找到”也仅仅是她的墓碑不知掉落在哪里,还没有找到。……
后来,自己上了太学,先生和同窗都曾质疑过自己的出身。
他们说:你跟你爹长得一点都不像,你是抱来的吧?……你十有八九是你爹捡来的!……
为了这些话,自己曾经偷偷哭过许多次,直到被鸿锐发现了,告诉了爹。
爹把自己搂进怀里,当着鸿锐的面说:“谁再敢说你不是我儿子,你就给我打,打死勿论!”
于是,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说过自己是抱来的或者捡来的。鸿锐的拳头让所有的人闭上了嘴再不敢胡言乱语。
就这样,自己成了爹公认的儿子,十几年来,再没有生过事端,直到刚才。
自己从没见过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这个女人一出现,自己的爹就好紧张。
是她让皇帝叫来了爹,是她让爹白了脸。也是因为她,让爹不得不叫自己喊她娘。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可怕到让自己不敢看她。
心里有个疑问水泡般浮出水面,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是不是,一旦认了这个娘,自己就要失去这个爹?
不,不要。我不想失去爹,我不要这个娘!
我要爹,要这个把自己一手带大的爹!我要永远跟他在一起。我不要叫这个女人,我不要她改变我的生活。
狂风在耳边轰鸣,天空在摇动,地面塌陷了,眼前的东西好模糊。
求求爹,求你,不要让我叫她娘!我不想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而失去你!
“青儿,我让你跪你娘,你跪我干什么?”墨无痕看看跪在自己脚下的墨玉青,有些无奈地嗔怪。
“青儿!”墨无痕轻拉墨玉青死死攥住自己衣襟的手,想拉他起来,却发现,墨玉青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而他望向自己的眼中,满是哀求。
“青儿,起来!”墨无痕努力让自己疲惫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温存。实在不想让这个自小没娘的孩子再受折磨。
然而,墨玉青却死活不肯从地上起来。只跪在墨无痕面前,拉住墨无痕的衣襟哽咽着叫“爹!”他的声音压抑着,叫得小心翼翼,却扎心扎肺。
对面,一直在凝视墨玉青的那双眼眸渐渐潮湿。晶莹中有水滴缓缓涌动,仿佛雪山上的溶水,一滴滴跌落深谷,惊起一片烟气,雾气。
努力地忍住,过了一刻,她方才轻轻一叹:“已经长这么大了,只恐怕他不记得我了。”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眸中流露出的却是无可奈何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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