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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三春:。
好吧,确实哪里都藏不下,那一身破破烂烂的,别说杏了,连个枣都藏不住。
冬三春见讨不到杏,脸拉得挺长,又重新躺了回去。
一沾到草席子上面,那就是一股子火往身上粘啊!
“这大热的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冬三春忍不住叹息道。
在旁边哄孩子的冬吴氏听他这样感叹,想了想,小声说道:“那也比冬日强吧,如今这天,热了你至少还能脱一脱衣服,那冬日里想往身上穿,还没有呢。”
也就是这两年税收少了,日子还算是好过一些,虽然家里没什么余粮,但是至少人手一件棉袄,别管破的烂的,里面夹着什么,至少有一件了。
再往前推个五六年,那冬天冷的,只恨不得把各种干草往身上裹。
冬天是真的冷,也是真的没有棉袄,全家就两三件,谁出门谁穿,在家里闲着的人,可是没有资格动棉袄的。
听冬吴氏这样说,冬三春不怎么高兴的啧了声:“提冬日做什么,晦气。”
冬吴氏被他撅了一下,有些不高兴,但是又不敢反驳,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也跟着躺下了。
下午还要劳作,她可不敢把时间都浪费在唠闲磕上面。
听着屋里的呼吸声,冬暖原本也准备睡了,但是却在躺下之前,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如今屋里的窗,可不是后世的玻璃,都是那种窗纸糊的,为了冬日里能保暖,都是那种小格子窗,每一块都特别小。
好在因为天热,窗户是开的,不然冬暖可半点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稍稍抻了抻脖子看了一下窗外,然后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脚步轻巧的走了进来。
她进院之后,倒是没高喊,想着也是顾及着各家各户这会儿都在午休。
对方走到东院那边,敲了敲东屋的窗,冬暖也不太好确定,对方敲的是那一户。
但是想想来人的身份,猜也能猜到。
来是就是隔壁廖书生的母亲,对方是个看起来干瘦,还很显老的妇人,对方比冬吴氏大不了几岁,但是瞧着却跟冬老太差不多的样子。
就隔壁廖书生那种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水缸没水都不知道挑,还以为会天降的性子,想也知道,当他的母亲,会有多累。
对方来的目的,冬暖大概能猜到一些。
毕竟她还要撮和着廖书生和冬杏呢。
不过这个时候,自己就别去添乱了,让他们先谈。
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回目光躺了下去。
也不知道廖母过来谈了多久,反正那屋的声音不高,冬暖也懒得多听。
未时三刻左右,冬老太太就在院里喊人了。
不止是她,各家各院都开始喊了,这会儿太阳已经开始西移,日头没那么毒了,大家去地里干活也能受得住了。
这大热的天,人受不了,那作物更受不了。
但是作物没了,他们接下来一年可都要饿肚子的,所以人受不了算什么?
先去干活!
冬暖起身之后,只简单的把头发拢了拢。
原主的头发刚过肩膀,又黄又枯,摸着跟干草似的,农家院里也不讲究什么发髻啊,什么发饰啊,有根红头绳,那都得扬着脖子走路。
冬暖的头发扎成了两个小揪揪,揪揪上绑的是家里的破布条,灰扑扑的,绑在头发上,跟头发比起来,一时之间都让人看不出来,到底谁更寒酸一些。
“睡睡睡就知道睡,怎么不睡死你们,不知道要干活了?”
“等着地里的苗子都晒死了,你再来干活,顶个屁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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