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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诚说:“其他人倒还好,那个叫二力的小辫子一大把。钱成正在搜集证据。”
谢茉想多了解一些,边说:“具体说说?”
卫明诚便讲起二力触犯得重重罪过,包括威吓勒索、伤人入院、偷盗财物等等。
谢茉眼睑轻垂,状似随意问:“我该向你道谢吗?”
卫明诚怔了瞬,笑道:“不用。”
谢茉故意曲解笑赞:“嗯,你果然不愧是一名敢于伸张正义,见义勇为的合格的共和国军人。”
卫明诚幽邃的眼眸涌上笑意。
她的笑意和赞扬,他收到了。
说说笑笑,平日漫长的回家路好似眨眼的光景便到了,嘴边尚且意犹未尽地挂着方要开起的话题。
离家属院大门口还有十来米的距离,谢茉顿住脚步:“我到家了。”
她捋了捋鬓发,侧仰着脸朝卫明诚笑得清浅又温软:“其实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小时候,每逢突变的刮风下雨等恶劣天气,其他同学的家长都会提前等在校门口接应放学归家的孩子,只她或等雨停再回家,或顶风冒雨跑回去,不是奶奶忽视她,而是奶奶左腿关节炎很严重,每到阴天下雨便疼得厉害,出门困难。她也心疼奶奶,不会同意更不会要求奶奶去接她。
可,她还是羡慕的。
身边的同学一个个欢欣雀跃的离去,最后剩她一人独自在越来越暗的教室里,看着好似怎么都落不完的雨发呆。
年幼的她尚不知“孤独”这个词,却已深有体会。
后来,不管阴天晴天,她的课桌洞里都躺着一把雨伞。她那时便想,没人前来替她撑伞,那她就给自己准备一把。
未料到,如今竟有人因担心她淋雨,而撑伞去接她。
谢茉心里涌上汩汩热流,积蓄到此刻,化为一丝幽微的悸动。
不知是否感知到她微妙的异常,卫明诚注视着她,神态认真中,又带着恪守不渝的郑重:“我说过,我会竭力打消你的顾虑。”
嗓音沉厚,温醇。
谢茉笑容愈盛:“那你继续保持。”
他的话可以理解为他会尽自己所能地对她好。目前为止,他的所作所为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几近完美。
卫明诚一怔,意识到她话里不加掩饰的赞许和肯定后,掌心激起一层薄汗,漆黑的瞳仁里暗光流转。他说:“一定。”声音低沉到嗡哑。
谢茉抬手挥了挥:“那,再见?”
卫明诚点头“嗯”了声。
谢茉笑说:“自行车你先骑回去,咱们明早凉亭见。”
卫明诚应答:“好。”
说罢,两人半晌儿都未转身。
倏地,卫明诚面不改色说:“我看着你进去。”
谢茉笑应,转身慢慢朝大门口走去。临进门,她忽然回头,见卫明诚还站在原地望着自己。
他站在暖光和暗影的交错里,明暗的鲜明对比,让他冷峻深刻的面孔看上去隐隐绰绰,只那双黑眸散发的幽微光芒,真切得几乎化为实质,牢牢锁住她的目光,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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