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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条传了一圈,皇帝又开始端详那对耳坠。
周廷行打破沉默,道:“陛下,那字迹,看着像是淮安王的。”
沈予棠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周廷行是狗急跳墙了吗?他哪里见过楚景淮的字迹,就敢张口胡说。
不过,她不禁有些佩服楚景淮了,这么荒谬的指控他都能一脸冷静。
“周公子,你何时和淮安王有来往的?还这么清楚他的字迹?”皇帝看也不看他,只盯着耳坠,像是在出神。
周廷行方才太过慌乱,急忙想给楚景淮泼脏水,根本没好好想过这些。
此时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众人也难得没有因他的煽动来针对楚景淮。
沈予棠走到殿中,“禀陛下,奴婢认得,那对耳坠,似乎是城中最大的首饰行珍月阁的货品,且这对,应属上乘。”
殿中的女眷一听这话,都小声交头接耳,“一个普通小宫女,哪来的银子去珍月阁啊?”
沈予棠继续道:“陛下,珍月阁的上乘耳饰,最少也要百文起,小小宫女,怕是无法负担。”
周廷行如今面如土色,躲在左相身后,生怕有人注意到他。
楚景淮心中冷笑一声,“陛下,臣瞧见周公子从刚才起就脸色有异,不知是否是身体不适。”
皇帝看向周廷行,“周公子,章太医还在这儿,要不让他给你瞧瞧?”
周廷行眼珠不安地乱动着,脑子里混乱一片,竟连皇帝问话都没听见。
“周廷行,陛下问你话呢!”刘福抬高声音。
“陛下,犬子无礼,是臣的过错,臣定当好好管教。”左相这下再端不了方才那副沉稳模样,躬身求皇帝原谅。
可皇帝未曾理会他,继续开口,“周廷行,朕在问你话。”
左相无法,只得抬脚踢了他一下,疼痛传来,周廷行这才回过神来,朝着周围看了看,神情慌张又呆滞。
刘福无法,再次提醒他,“周公子,陛下问你可有身体不适啊?”
周廷行跪下回话,“陛下……我,我没有不适。”
他现在怕极了他杀害高越的事情败露,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
左相此时也乱了章法,瞪着一双眼没有反应。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晓了是自己儿子杀害了那高越。这要是放到平时,他找个替死鬼将此事摆平便是,但今日居然捅到了皇帝面前。
他们一党如今还无法撼动皇帝的位置,背后的那位又迟迟不肯在他们面前露面,皇帝对他早有不满,他现在是想救都救不了。
但毕竟周廷行是家中嫡长子,他投入的心血最多。
他闭了闭眼,双膝跪地,开口请求,“陛下,犬子身子确有不适,请陛下容臣将他带回府医治。”
沈予棠小声道:“王爷,这出戏虽然好看,但看久了也没意思。”
楚景淮侧下身,凑近她耳边,“你有法子让他自己开口?”
“得赌一把才知道,总不能真让左相把周廷行带走吧,王爷可别小看我。”
沈予棠清了清嗓,清脆的声音响起,“陛下,奴婢已经知晓真凶是谁了,请陛下准许奴婢说给大家一听。”
皇帝看她丝毫不像一个丫鬟,不由得心下一颤,“请讲。”
在场的人纷纷一愣,如果他们没听错,陛下刚才说的是“请”吧?
沈予棠道:“奴婢方才又想起那写字条的纸,纸张颜色均匀,厚度适中且柔软细腻,仿佛也不是寻常人家会用的纸张。”
她停顿了片刻,看向跪在地上的周廷行,“昂贵的纸张和珍月阁的耳坠,还有从方才起,就一直神色慌乱的周公子。所以,我们王爷现在怀疑是周公子害了高公子。”
楚景淮勾起嘴角一挑眉,他差点忘了沈予棠是只狐狸,虽然没长大,但爪子也能伤人。
“我?我可没有,我和那高越根本不熟,我害他干嘛?不是我……是其他人!是他!”周廷行说完就要去扯他说的那个人。
那男子就是先前和沈予棠对视的那个人,之前他和周廷行坐在一起喝酒。
他被周廷行指出,视死如归般跪在了地上,“是……是我干的,高越是我杀的。”
他的父亲不可思议地指着他,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个逆子!你这是要害了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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