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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是皇爷后悔了,已经离开?
一想到这种可能,庆嫔心中便止不住地伤心。
几个月了,她住在紫禁城里,一直见不到皇帝的面,后来听闻他从西苑搬回了紫禁城,想着终于能见到圣驾,去了乾清宫几次,都被人以皇帝政务繁忙为由给堵了回来。
今日被太后指定伺候圣驾,若是叫这好容易得来的机会再从手中溜走,她往后还有什么指望,还不如拿把剪刀剃光了头发,到庵堂当姑子去。
拿帕子掖了掖眼角,正待要再次敲门,忽听得里头人道:“进来。”
庆嫔霎时雨过天晴,重新欢喜起来,理了理鬓角,这才小心推门进去。
一只脚刚踏进门槛儿,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庆嫔一闻便知这是宫里特有的香料,点上一小撮,清新凝神不说,床榻间做那事时还可助兴。
她入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皇帝的屋里点上这种香料。
太后当真有心,这样为他们着想。
庆嫔柔声唤了声:“皇爷。”
半晌,终于从里头传来一道极轻的唔声,一转头,却见皇帝正坐在右边梢间炕桌上独自一个人掷筛子玩儿,不免轻笑一声,款款走过去,请过安,将果盘搁在炕桌上,道:
“皇爷怎么在这儿,不到西边里头睡去?”
她方才用心瞧了一眼,西边便是休息的碧纱橱。
皇帝道:“躺久了,想起来坐会儿。”说完抬头瞧她。
庆嫔被皇帝这一眼瞧得心跳加快,羞了粉腮,毕竟她入宫十多年了,被皇帝这样看的机会着实不多。
“妾这么久没见皇爷,您瞧瞧妾跟从前比有什么变化?”
皇帝没吭声,庆嫔佯做恼怒,别过身去,道:“您没瞧出来么,妾比几月前要瘦许多,脸上都没肉了,从前的衣裳也穿不了,太大了。”
言毕,期期艾艾偷瞥皇帝,等着他安慰她,说上一句‘你瘦了更好看,是朕让你憔悴了’之类的,然而他却只是直直望着她,似乎在观察什么,未几,忽然皱了眉。
她听见他问:“方才在屋里的是你?”
庆嫔被这句话问懵了,一时之间未曾反应过来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在她来之前这屋里还有别人?
不能吧,这宫里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这时候到这里来搅合太后的好事,惊扰圣驾?
于是下意识回答:“自然只有妾,皇爷,您怎么了?”
皇帝望着她身上那件,几乎与方才镜中地上一模一样的鹊桥补子,眸光沉沉,未几,终于收回视线。
“没什么。”
庆嫔笑起来,坐到他对面炕上,拿起皇帝方才摆弄的那方骰子一扔,“皇爷一个人玩儿多无趣,妾来陪您。”
皇帝看着那骰子‘咕噜噜’落在漆盘中,不置可否。
庆嫔小心觑看他的脸色,见状,松了口气。
皇爷从不喜欢同她们玩儿这些小玩意儿,她方才那副举动,他竟然没有不悦,说明他今日对自己还算满意。
心中愈发欢喜。
她今日本就是为了皇帝这个人过来的,因此骰子只玩儿了一会儿便扔到一边。
伸出纤纤素手将果盘往皇帝跟前推,目光如水,“这香瓜放久了。皇爷可还要吃?”
皇帝说:“太后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自然不是。”庆嫔笑盈盈起身,坐到皇帝双腿上,两只藕臂搂上他脖颈,在他耳边吹气:“香瓜放久了,皇爷不吃,那妾呢,皇爷要不要尝一下?”
皇帝垂眼看她,神色淡淡。
-
几丈远的衣柜内,荷回蜷缩着身子,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响。
本以为外头那位娘娘进来后,皇帝会将她带到西边碧纱橱里去,她好趁着明间没人出去,谁知皇帝却忽然改了方向,往右边梢间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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