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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从身后砍了一刀。
险些从马上坠落,得亏他身着软甲,借势俯倒,偃月刀回马将背后偷袭者斩落马下。
背叛的人是自己的副将。
崔辞宁握刀向来很稳,这一次却在颤抖。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副将到底是被谁收买了,他亲手手刃了背叛者。
他大口地喘着气,长刀伫立在地上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单膝跪倒在地上。
血、汗、泪,他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好像下雨了,崔辞宁迷迷楞楞地想着。
身后的崔家军上来搀扶他起身,崔辞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回去,他要赶快回去。
崔辞宁继续前进,来到营帐驻扎处,门口守着红着眼睛的崔家军,还有自己低着头的大哥。
崔辞安和崔辞宁走得并不是同一路,崔辞宁能逃出来也得益于四通八达的山路也能迷惑追兵。
看样子崔辞安应该也才刚到。
氛围不对,崔辞宁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喘息未定,“怎么了?”
看到崔辞宁他们回来,崔家军连忙迎上来,“少将军!”
都来不及多问别的什么,崔辞宁追问:“怎么了?”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环顾四周沉默的人,问:“怎么了!”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突发急症,去了!”站在崔辞宁面前的士兵咣地跪了下去。
“母亲去了,这是什么意思?”崔辞宁失神地在雨里问。
他喃喃道:“父帅病了,母亲在旁照顾,她一向身子还行,怎么就去了?”
崔辞安闭了闭眼,“母亲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罢了。我们父子出征千里,三过家门而不入,母亲思忧过度,身子一直不好。”
“谁让她的家人,都是不归家的人呢?”崔辞安嘲讽般说着,撇开脸强忍眼泪。
统率军队,在那么多人面前哭不得。
索性天降大雨,叫他不至于太过失态。
崔辞宁仰起脸,望向天空,莫名有些想笑。
什么啊?这都是些什么啊?老天爷是在嘲笑他吗?
一日之间,至亲之人竟痛失四人。
闻讯赶来的萧玉融看到的只是这一幕,消息她都知道了,所以她才跑过来。
崔辞安看见她来,站到了她面前,“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萧玉融问。
崔辞安闭眼,“是我盲目自傲,毁了大业,也害了那么多人。此次战败,怪我。”
萧玉融摇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又不是仙人,怎能料事如神?”
“公主不必宽慰,你和公子都已经提醒过我,是我没有采取正确的建议。”崔辞安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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