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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艾,老李给你多少钱啊?”
“你等我瞅瞅,”我把信封掀开,点了点“一千块。”
“够抠的啊,一条人命,就值这点钱?”
“话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能够理解“你瞧瞧他眼下这个处境,前妻要死要活,别忘了,他还有个患病的女儿呢。”
“哦,对对,我把这茬儿忘了,那是什么病来着?”
“普拉德•威利症。”
“要不然好人做到底,你把那孩子也治一下吧?”
“啊?基因病地球人都无解,我能治?你这不是害我吗!”
“哦,不能就算了。”
须臾,菜上了,老威吧嗒吧嗒尝了几口,不大满意,又发了几句牢骚,我没那么多事,吃着还算合口。
外面太阳暴晒,柏油路都快要化了,在饭馆里吹着空调,喝着凉啤酒,说不出的心情愉快。
“再来一瓶?”他问。
“不用了,下午还要干活呢。我这也就是解解渴。对了,李咏霖这个人怎么样?我看你和他也挺熟。”
“嗯,可不是嘛,他是做茶叶生意的。你想啊,我过去那会儿在饭店,还少得了要茶叶吗?偏巧又有你小姐姐这层门路,他就得往我们这儿卖茶叶,一来二去,自然不见外。当然现在我下海了,业务上的往来没有,不过他这人还是很念旧,挺够意思的,我卖这佛牌,其中也有他介绍的客户。哎?你怎么想起问他?”
“废话嘛这不是,要治他前妻,我当然也应该了解他。”我把自己看到李咏霖死相的那个幻觉,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
“哦,行,那我有什么说什么啊。老李这人不赖,就是有点完美主义。你看那个杨洁没有,挺漂亮的吧,不过除了漂亮,我可没看出什么好来!唔,虽然这话可能说得武断了,我也不了解人家怎么过日子啊。可是你瞧瞧,老夫少妻,差了有10岁吧。当然杨洁长得不错,还有些气质,是男人八成都喜欢。我听说,这两年,她一直在家待着,也不上班,纯吃老李。”
夫妻两口子,谁吃谁,谁养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在心理层面上说,也许不大合适,但时下这种事多了去了,谁在意呢?
老威呸了一口:“这芥末墩什么玩意儿啊,也不能给我上半棵白菜帮子吧!对了,就说这白菜帮子吧,有时候老李这人,就跟它差不多。你看着挺气派吧,不过据我估计啊,这两年茶叶生意不好做,炒作的水分去掉了不少。所以要说他的收入,我觉得还没我高呢。”
这又是废话。一个佛牌,十几、几十块钱的成本,动不动被他卖到几千乃至上万块钱。成百上千倍的利润,谁敢跟你比啊。反正这类事,我说不过他,每回到了饭桌都一个德行,我就是去那吃的!
“所以呢,这老李,就有点华而不实。钱,没挣够那个数,花起来可有点大手大脚。养个宝马不说,我看养媳妇更费钱了。杨洁喜欢跟外面吃饭,动不动就去香格里拉大酒店那个级别的地方。如今弄得家破人亡,哦,人没亡,反正拆了东墙补西墙,现在日子就不好过了。”
跟老威交流,你得会听,找关键词,否则啰啰嗦嗦的,不知道说到哪辈子去。通过他婆婆妈妈的解释,我对李咏霖的家庭状况,以至后来的遗产之争,也算有了了解。
就这样边吃边谈,老威忽然不出声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现他目瞪口呆,木讷地瞅着窗外。
怎么了?我也去看,外面除了车来人往,再就是漂亮的遮阳伞和姑娘们雪白的大腿,没什么稀奇啊。
“坏了!”他一慌神,筷子都嘡啷啷落了地“坏了,你说那孩子什么病?”
“什么孩子啊?”
“李咏霖女儿,瑶瑶!”
“普拉德•威利症啊,怎么?”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病是不是有个嗜吃如命的症状?”
“是啊,那”
那什么呢?我结结巴巴地也说不出话来。
杨洁在割腕之前,曾经服用过地西泮,也就是安定。
但是那个安定的药瓶,我们却并未在现场发现
会不会是,瑶瑶把那个药瓶捡走了?
嗜吃如命的她,会不会把里面的药片当做食物,给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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