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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被问得无话可说。站在门口摆好架势随时准备要跑得范贵亭却慌了神,哆嗦道:“前几天听说玉泉观的道士董绥被砸,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行!高道长,我可不能在这儿待了,走了走了!”。范贵亭毕竟是外人,直到此时,昱凡才意识到不该当着外人的面将话说得过于透彻。高道长赶忙解释说:“范施主,这没什么,我们经常外出摆道场降妖除鬼,因此养成了遇事总往鬼祟方面想的习惯,玉泉观出了事,自然会多问几个为什么,目前对于董绥也只是怀疑,还不能肯定他已经被耳东魂魄控制!”已经到门口的范贵亭回道:“听家父提起过,玉泉观曾经有一位叫耳东的道士被人乱棒打死,像这种生前懂些道术而又心术不正的道士,死后也不消停!难怪方才我听董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原来是耳东道士又回来生事!我得走了------!”旺财有些不高兴,抢白道:“说话声音变了就是耳东搞得鬼?去年冬天你着凉生病嗓子哑了说不出话,你又是被谁搞的鬼?还不是我与董绥哥给你治好的病!”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旺财会提起去年给范贵亭治病的事,昱凡看了一眼旺财,心说:“脑筋转得够快的!去年是我让董绥与旺财给范家送去的三副草药,他倒好功劳全揽在董绥和自己身上!只为给董绥争个名分!看来旺财的心里除了吃,就是他那个董绥哥,玉泉观的事,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因为是同龄人的缘故,平时范贵亭经常来道观找董绥和旺财玩,更主要的是还欠了旺财一份人情,听完旺财的话,范贵亭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因此有意说几句来打打圆场,毕恭毕敬道:“旺财小师傅,你经常与师父外出摆道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因此什么也不怕,我哪能与你比啊!你得允许我害怕才是,既然高道长说还只是怀疑,那我就不害怕了,高道长,天快黑了,咱们去高家庄吧!”范贵亭说话期间,昱凡从屋里拿出一大一小两块干净的粗布,较小的那块用盐水浸泡过,昱凡先将小的粗布紧贴高栋的右手伤口处包上,再用大块粗布将整个右手包住,嘱咐道:“天气冷,伤口好得慢,最近这几天什么也不要干,安心养伤!”高栋问:“去高家庄干什么?谁来做饭?”高道长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陪你回趟高家庄,给你父母和媳妇好好解释一下,顺便雇一个临时做饭的短工,你就安心在道观养伤,道观毕竟有陈道长和现成治伤的药!”范贵亭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天黑了,不如明天天亮后再去,我回家一趟说一声就赶回来,高家庄来回有十里路,再说高道长也是六十几岁的人了,走夜路毕竟不安全,不就是一顿晚饭吗,我来做,需要的话我可以在道观住一宿。”如此在理又慷慨的话,让在场的人非常感动,昱凡对高道长说:“范施主说的极是!高栋不是外人,今天回家与明天回家解释只是形式问题,至于高栋以后的生活,我们道观尽量给予帮扶就是!”高栋不以为然,“陈道长,什么帮扶不帮扶的,不就是少了两根手指头吗?不影响做饭,你们不要有心理压力,伯父,明天我自个儿回去向家人解释,就说不小心自个儿用刀剁下来的!”高道长下意识地摸了摸布兜中用粗布包裹着的高栋掉下的手指,“你爸若是问起剁下的手指在哪?你怎么说?”高栋低头在地上寻视一遍,发现地面已经扫过,依旧不以为然道:“我就说扔了!”昱凡心说:“是条汉子!”高道长拿出包有手指的包裹,对高栋说:“在这里,陈道长已经清洗干净,包好了。俗话说人之发肤受之父母,这些等你百年之后随你而去才是。”高栋看了一眼,向昱凡深施一礼,“多谢陈道长,庄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我这个年龄应该在疆场与金人作战,如果不小心被砍掉一条胳膊一条腿,难不成我还瘸着腿将被砍下胳膊腿背回来?”高栋一通敞亮的话将大家逗乐,作为玉泉观住持,昱凡的心理压力减轻了许多,毕竟高栋作为雇工是在玉泉观出的事。高道长出来打圆场,“既然范施主伸手相帮,那我们就明天回高家庄,旺财去厨房帮忙,范施主你回家说一声赶紧回来。”说着话的同时,高道长从衣兜掏出一些铜板,递给范贵亭,道:“拿上这些钱,顺便从铺子里买些米酒和下酒菜,晚上就住在道观里与高栋喝点。”见此情景,旺财高兴道:“太好了!范施主,你到无尘堂住,咱俩挤一挤,我给你讲点摆道场的故事。”范贵亭接过铜板,看一眼旺财,为之一愣,回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在高栋哥的屋里将就一宿吧!”范贵亭回家打招呼,旺财与高栋在厨房准备晚饭。院子里只剩下高道长和昱凡,因为一只乌鸦高道长的侄子高栋伤了手指,昱凡的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作为玉泉观现任住持,他总感觉高栋受伤,源于自己太过疏忽大意,自己应该负主要责任,方才高栋越是显得不在意,自己愈发内疚,明明知道乌鸦腿上有符文,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还让高栋长时间地抓着乌鸦,以及未加考虑就拿出创伤散,如果在这两件事上自己多些防范,思虑再周密些,或许是另一种结局。,!想到这里,昱凡整整道袍,深施一礼,谦声道:“高道长,你看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责任全在我,怨我遇事思虑不周,我给您施礼了!”。高道长比昱凡大十几岁,虽说同为出家人,但在感情上,高道长拿昱凡当亲弟弟看待,此时昱凡对他如此恭敬,倒显得有些生分,他安慰道:“陈道长,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昱凡说:“怎么会没有压力?高栋在玉泉观伤的手,我在考虑你明天如何向其家人交代。”高道长沉思片刻,犹豫道:“我三弟那里好说,就是高栋的媳妇翠娥恐怕有些难度。翠娥娘家是屠户出身,翠娥打小跟随我那亲家杀猪宰羊,我那亲家拿翠娥一直当男孩使唤,针线活儿没学好,反倒长了一身蛮力,脾气还特别急。每年农忙时翠娥也来厨房帮忙,她是什么性格你应该能看出来!”昱凡说:“侄媳妇提什么要求,到时答应就是!脾气急,并不代表不讲理!”高道长摇摇头,无奈道:“哎!不应该我这当伯父的讲,就怕到时候狮子大开口,将玉泉观拱手相送未必能将事情压下。”昱凡说:“不至于吧?”高道长轻叹一声,说:“不谈这些,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本来让我来与你商量后天摆道场的事,没想到让两只乌鸦耽搁了一下午,来,我们忙正事!”高道长瞅一眼西墙根儿下面的陶罐,不放心道:“总不能长期放在那里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将它收起来?”昱凡说:“整只乌鸦被泡在雄黄酒里,先在那里搁一宿,明天太阳升起后,我用獾油封了盖,贴上标记,放在南屋五毒丹炉旁,明年用了它。”天刮起了东北风,昱凡关了大门,但没有上闩,为的是旺财来送饭时能顺利进来。关了屋门,点上油灯,与高道长开始商量后天摆道场一事。------范贵亭回家后,将道观情况向父母说明,很快得到父母的同意,他马不停蹄到铺子里置办好米酒和下酒菜,急匆匆赶回玉泉观。高栋指挥,旺财和范贵亭一起动手,很快将晚饭做好,并分别送到蒲凡斋和无尘堂。饭后半个时辰,高栋指点旺财,开始为董绥煎汤熬药,又用去了半个时辰。刚才给董绥送饭时,旺财叫上范贵亭,范贵亭起初没在意,但到了无尘堂后,旺财看董绥的眼神和急于离开的神情,范贵亭才明白,敢情旺财对董绥也怀着恐惧心理。回来的路上,范贵亭故意说:“旺财,我看无尘堂挺干净的,比高栋哥住的屋干净,要不照你说的,忙完后我们来无尘堂将就一宿?”不曾想旺财当了真,他冲废弃偏殿瞄了一眼,黑黢黢的愈发瘆人,他推辞道:“今晚两位师父商量事,恐怕一宿不得歇息,中间我们要做宵夜,我看还是都在厨房将就将就吧!”范贵亭忍住笑,继续道:“明天晚上到无尘堂,行吗?”旺财顾左右道:“天黑路难走,看脚底下!”。高栋指点,将药汤盛到陶罐里,范贵亭故意拉着高栋问这问那,根本没有旺财插话的机会。高栋吩咐说,趁热快送去,冬天天冷,凉的快。旺财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高栋不明就里,回答范贵亭问话的同时,再次吩咐旺财去送。直到此时,旺财才看出端倪,心说范贵亭这是明摆着要看我的笑话,我也是随师父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若不是与董绥哥太熟悉,我才不怕呢!旺财想到以前厨房有一盏灯笼,找了半天却发现灯笼里什么也没有。当高栋第三次催他时,他只好硬着头皮提着陶罐、磕磕绊绊地向无尘堂走去。董绥正在纳闷过了每天喝药的时间、旺财为何还没有送汤药来,隐约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董绥走到门口,轻声道:“是旺财吗?”旺财答:“是我,董绥哥!我把药放这里了!”董绥问:“放哪里?”董绥探出身子,隐约看到旺财弯腰将陶罐放在地上,董绥立刻明白了什么,语气更加舒缓,说:“旺财弟,你要相信我!你走吧,我看到了!”其实,旺财出门口后,范贵亭招呼高栋远远地跟着后面,听到旺财说将汤药放在地上而没有送到无尘堂屋里,范贵亭差点笑出了声。旺财回到屋,范贵亭和高栋依旧面对面坐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高谈阔论着。亥时刚过,也就是晚上九点刚过,高栋指点,开始为蒲凡斋的两位道长煲汤,范贵亭则将购置的米酒和下酒菜摆到桌子上。整整煲了一个时辰,期间,旺财坐在桌子旁边,听两人谈话的同时,不时用筷子夹点菜吃。子时刚过,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刚过,正喝的起劲的高栋吩咐旺财将汤送到蒲凡斋。相比去无尘堂,去蒲凡斋,旺财的胆子大了许多。由于大门没上闩,旺财提着汤罐顺利进到院子,当走到堂屋门口时,听到高道长说:“陈道长,后天的道场进行到一半时,假如发现真的是耳东魂魄控制了董绥的本体,而又无法从其本体中逼出来时,该如何做?”师父昱凡曾不止一次叮嘱,任何时候都不许偷听他人的谈话,但,此时两位道长的谈话牵扯到自己的同乡兄弟,旺财还是冒着挨罚的风险,驻足偷听。他很想知道,师父究竟如何对待具有双重身份的董绥!:()重生南宋当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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