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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亚历山大时,奥利弗没带武器。他也不希望自己看起来有敌意,所以驶近广场时他让他的全地形车减速慢行。成为医生经常能受到保护(至少在和光明磊落的敌人打交道时是如此),但想利用这层护身符,你必须让自己足够醒目。要是你不够显眼,被敌人误认成战斗人员,那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受到谴责。因此他穿上了他以前的那件白大褂,抱怨说它上面全都是灰尘,闻着还有股肉烤糊了的味道。但考虑到城里有些小马可能正处在危急关头,他们确实是没时间洗衣服。但这并不是说他毫无防备地就来了。一得知他的打算,乔瑟夫这只独角兽就完全变了匹马,和亚历克斯一起想了个办法来降低他这次任务的风险。虽然很不幸,几小时的飞行时间并不够发明出什么能藏在身上的魔法力场发生仪或者类似的装置,但还是够弄出点别的玩意来。他的首个预备措施根本就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身体内:一个电池驱动的无线电信标,小得他真能吞下去。这种发明貌似本来是用来定位hpi设备的,因而哪怕跑到天涯海角或者深入地下也能找得到。配合他刚吃下的几种能暂时抑制消化功能的药物,这东西至少能坚持两天,这就意味着在这两天里无论那些敌马把他带到哪去,其他人都能找到他。第二个设备就有点平平无奇了:是一只机器昆虫。他会把它藏在他医疗箱的缝隙当中。它的通讯范围不大,但乔瑟夫解释说他在车里放了个中继器,它能通过……什么他既听不懂也不关心的技术魔法放大信号。除了救治那些急需治疗的小马以外,其他事情奥利弗其实都不怎么关心。搞定这件事以后他才有心思去研究那个“邪教团”里的小马,评判他们的目的。乔瑟夫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他,而其他人就开始道别。莫里亚说他是个“傻逼”,而亚历克斯只是给了他一个拥抱,还奇怪地承诺说:“它不会像对他们那样对你的,”她在他耳旁低语。“你是我的人。我保证,我不会让它一直困住你。”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于是他就只是挥挥蹄,驾车离开了。他那台电动车后还拖着辆小拖车,里面装着他的医疗器械。就这样,他发现自己正在逐渐驶近图书馆。公共图书馆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几乎分毫不差,但有一个重大不同:它附近站着一圈全副武装的小马。当他靠近时,又有几只小马从屋里钻了出来,他们不全是他认识的移民。他瞪大眼睛寻找阴天和艾德,但却没看到他们的影子。他在路旁见到了瑞恩。这只深紫色的独角兽脱去了他那条松垮的裤子,现在什么都没穿。同样偏离人类着衣风格的家伙还不只有他。他现在能看见这只独角兽的可爱标记了,是个破损的金王冠,风格他前所未见。打眼望去,奥利弗能看见至少一打小马,大部分他都不熟悉,并不在当初来亚历山大的那群移民之列。他们到底是他娘的从哪来的?“我来了。”他下车熄掉引擎,把它停在台阶正前方。他走得很慢,注意到所有马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但没马举起武器。考虑到包含瑞恩在内,马群中有几只是独角兽,这也说得过去。要是你头上就有个秘能发射器,那还费劲用枪干什么呢?“我没有武器。我来这只是为了救治你们的伤员的。放艾德离开。”瑞恩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这群古怪的小马就开始缓缓移动,把他围了起来。大家靠得都不近,但他们松散地围成了一个圈,随时准备拦截逃跑的奥利弗。他跑得确实很快,也很强壮,但这些小马可没那么容易逃脱。在他确实认识的所有面孔中,只有卡罗尔和瑞恩没穿衣服,而其他人,比如壮硕的艾布姆都还和以前一样穿着整齐。这是他区分艾奎斯陲亚的小马与人类的方式吗?但如果他们这几伙人都狼狈为奸,那还有必要区分谁是谁吗?“当然没问题。他在屋里,和伤员待在一起。那个大箱子是治疗所需的吗?”他点点头。“它是个野战医疗箱。”他准备过去把它拿过来,但艾布姆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奥利弗没法具体说出它究竟哪里古怪。即便如此,它还是让他心生畏惧,让他的脊背一阵颤栗。“不用你去拿它,人类医生。我的小马会把它拿来。”他指了一下,一只他以前没见过的独角兽就用她的魔法轻若无物般地把箱子举了起来。独角兽的悬浮术真是不可思议。“他们情况如何?”奥利弗就像他只是来慈善总医院上班一样跟在瑞恩身后。他确实被危险的邪教徒围困,也许再也无法逃脱,但这无关紧要;他们有至少一部分小马来自异世界,但这也无关紧要。只有治疗伤员至关重要。“他们都活着,”瑞恩甩甩尾巴耸肩答道。看着他,奥利弗注意到他之前佯装出的所有笨拙表象全都消失无踪。他不再步履蹒跚,不再假装绊倒,也不再让他的角胡乱闪烁出魔法。他走路四平八稳,比亚历山大的任何人走得都要稳健。他对健康状态的特殊感知让他知道,他看到的这就是从未生活在另一种躯体内的成年健康小马该有的姿态。,!他们遇到麻烦了。不只是因为敌众我寡,而是因为他们要对抗的独角兽、天马和陆马们知道如何使用他们的身体。还好他不用管怎么赢,这是亚历克斯需要担心的问题,他只需要治治伤。他们从枯草坪旁走过,上面有一堆用石头围起来的烧焦的东西,闻着还有股焦炭和塑料燃烧的气味。他并不想管这事,至少不是现在,现在他有更重大的问题需要担心。他发现艾德就在门口等着他,状况比奥利弗以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差。这说明了很多问题,因为他当初可是只看了几本医书就动手给他的翅膀做手术,看着他在手术刀下险些丧命,而那都没有现在糟。艾德额头满是汗水,蹄子不断颤抖,心脏在胸腔内砰砰直跳,就好像他在恐惧什么奥利弗看不到的东西。但除了有几处淤青,羽毛也有些乱以外,他并没有身体疼痛的迹象,无从解释他看起来为什么如此恐慌。一阵寒意向奥利弗的灵魂涌来。他认出了这个神情,这个此处所有小马都有的神情,只不过他们大多只能从眼神中窥知一二。“就是这。”瑞恩停下脚步,奥利弗也在他身旁驻足。“我们到了。正如我承诺过的一样,你的朋友平安无事。”他转过身。“艾德,你可以走了。”天马抬起头看向瑞恩,全程剧烈颤抖,就好像他在奋力抵抗完成这个动作的每一步,然而却一败涂地。奥利弗都担心他如此剧烈的动作会让他咬到舌头。最后他稳住了身体,让奥利弗终于能听清他发颤的声音:“我不想离开。我愿意留在你这。我愿意为他效力。”瑞恩佯装惊讶,夸张地抬起眉头:“真的?”他瞟了奥利弗一眼,带着洋洋得意的冷笑。“艾德,你自由了。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不打算离开吗?”艾德抬起一只蹄子。这个动作很微小,只不过抬了几毫米,要不是奥利弗一直在寻找类似这样的举动,他根本不可能注意得到。他把这只蹄子在空中停了几秒,随后又将它放回原位。“不……不。我……我不想……离开。其他人都……被骗了。我想留下。我想……从他们手中……保护我的家园……”昨晚,奥利弗还刚看到自己的一位好友在他眼前摔断了脖子,但如此骇人的场面他这一辈子还是前所未见。要不是这里还有些小马情况危急,他肯定会把他之前的决定抛在脑后,掉头就跑。但他是自愿前来的,无论会遇到什么后果,他都得一探究竟。“他会很高兴你能为其服务,”瑞恩随即说道。“小马,我遵守了我的诺言,艾德已经被释放了,他可以自由离开。我们不能指责他做出什么选择。”他看过来时,一阵反感涌入奥利弗心头。艾德眼神无助,身体还在不时颤抖和紧绷,如同轻度癫痫发作一般。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只可怜的天马被他自己的思维囚禁了。其他人会不会也是如此?虽然奥利弗不动声色,但他知道他的任务有变。他本来是来救治受伤的小马的,他也的确会这样做(假如他们真的存在),但除此之外,此地还有个更严重的疾病亟待治疗。这些小马的灵魂受到了感染,在他看来就和亚历克斯前往凤凰城时受的伤一样清晰可见。当初他无力治愈她的致命伤,当然他也不需要这样做。但这次,他不知怎的怀疑艾德和其他小马都不可能靠自己战胜这种诡异的精神控制。他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吗?假如这个过程会让小马像艾德一样浑身颤抖,站立不稳,那他就不可能进行治疗了,因此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还有时间。或许他治疗结束后他们就会动手,这意味着他必须赶在他们这样做之前想出个治疗方案。他能做到吗?奥利弗对魔法几乎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它会如何扭曲小马的心智。他该怎么医治一种他都没见过的疾病?但尽管他从没见过,并不意味着他连试都不会试。这是他神圣的誓言,这是他的可爱标记。“你对他动了手脚,”他说,声音略高于所需的音量。不是因为他真觉得正面对质瑞恩有什么好处,也不是因为他想让其他人听见。“他一直在浑身颤抖,他在挣扎,艾德不想留下。放开他。”瑞恩摇摇头:“我已经遵守了我的诺言,医生。现在你是不是应该遵守你的了?”奥利弗皱起眉头,点点头。他最后同情地看了艾德一眼,随后就别过身去。“那就把我带到他们那去吧,受伤的小马那里。”瑞恩领着他穿过图书馆。奥利弗一边走,一边努力把看到的情况都记在心里。这个地方有些不一样,但他很难说清楚具体有什么东西变了。直到他们走到那个小姑娘原来所在的区域,他才意识到究竟有什么不同:所有曾摆在那的有着红色封皮、写着“优先阅读”的艾奎斯陲亚书籍全都不见了,摆放它们的书架全都空空如也,地上的几堆书也都不见了踪影。除了这里,其他地方再没有来自艾奎斯陲亚的书了,剩下的书都还装在亚历克斯的那个魔法鞍包里。所有存储着那些书电子版的平板和电子书阅读器(他们当时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们拷进去的)也都不知去向。,!不过他并没对此事发表评论。他现在被领到了两张帆布床前,两只浑身缠满绷带、情况看起来都很不妙的小马正躺在上面,他没功夫管这事。他们都很不眼熟,在他看来他们的面孔都挺陌生的,一只是奶油色的雌性天马,可爱标记是把倒放的雨伞;而另一只是身材魁梧的雄性陆马,有着棕色和白色的皮毛,可爱标记是把锤子。“你们这伙邪教徒连个医生都没有吗?”刚才还跟着他的一大群小马现在只剩下瑞恩、艾布姆和那只他之前没见过的独角兽雌驹还留在他身边,艾布姆还端着一杆大步枪。似乎附近只有他随身携带武器,准备随时开火。“我们这伙教徒……”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了这个词。“五个月前还有位医生,但她被人类的机器故意杀害了。我们确实还有其他医生,但他们现在离得都很远,来不及帮忙。”他指着他们。“把他们治好。要是他们中有谁死了,艾德也得陪葬。要是他们都死了,你也一样。”瑞恩转身离开。那只独角兽把他的医疗用品放到他蹄边,也准备跟他离开。“织光,我的妹妹,留在他这。他可能需要你帮忙。”他再次与奥利弗四目相对。“我傍晚回来听你汇报。如果那时候你已经结束了,那对我们都好。”他走开了。奥利弗的“警卫”走过来把他团团围住,甚至在他去拿他的用具,给他的蹄子消毒准备开始工作时他们也没散开。在手术室外给一种他基本一无所知的物种做手术,还要承受他自己和朋友的死亡压力?再简单不过了!还要在此期间解决一种显而易见的精神控制?这也没真难多少,对吧?这一天会很漫长。还好他的无线电发射器是单向的,用不着听别的小马对他指手画脚。:()小马宝莉:地球上最后一只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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