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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娘子又问:“圣人怎么有如此兴致,突然邀元大娘子吃点心?”
“听闻是元大娘子养的白兔嘴馋,竟然想要偷吃圣人的点心。圣人看了觉得有趣,便命元大娘子带着白兔一起用点心。”
沈三娘子喃喃道:“白兔……”
明月初上,元滢滢外披绯色狐裘,内里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裙。好在狐裘厚重温暖,她整个身子被
()笼罩在狐裘中,不觉一丝寒冷。
元滢滢出门时,沈三娘子正依在殿门外,她见元滢滢娥眉淡扫,未施脂粉但已眉目如画,又观春桃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元滢滢身后,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
沈三娘子思忖道:这便是那只贪吃的白兔罢,看着蠢笨,却有几分用处。
沈三娘子明知故问道:“如此晚了,元大娘子还要出门去?”
元滢滢面露绯色,春桃便答道:“圣人有旨,大娘子领命而去。”
沈三娘子闻言颔首,不再言语,只是遥遥看着,元滢滢被冯英毕恭毕敬地领着远去。
到了陆应淮的寝宫,只见此处富丽堂皇,灯火轻闪。唯一显得突兀的是,殿前直直地跪着一女子。
元滢滢走得近了,才认出这人是王嫔。只是过去的王嫔,虽同样是浓妆艳抹,却只让人觉得艳丽非凡。而如今,王嫔脸颊涂着浓重脂粉,但因气色不佳,容颜不复从前。
她怀中抱着一枚玉佩,金箔包裹着破碎的玉料,想必便是王嫔沉入湖底,苦苦寻找才得到的那枚。
王嫔气势卑微,见到冯英目露哀求:“公公,我已将圣人的蟠龙玉佩修补如初,请公公禀告圣人,可否让我当面呈上。”
冯英摇首:“圣人无空,王嫔娘娘还是回去罢。”
说着,冯英便不再理会王嫔,他领着元滢滢,要往殿中去。
王嫔跌坐在地面,她不知冯英口中的“无空”,究竟是推辞,还是真有其事。
但若是陆应淮当真忙碌,分不出心神见她,却又怎么有心思夜会美人。
王嫔见惯了美人,自然清楚方才元滢滢的脸颊并未涂抹多少脂粉。但即使如此,她的肌肤在漆黑的夜幕中,还是散发着柔和的清辉。王嫔摸着消瘦的脸颊,仍旧不肯死心。
太监们劝不动她,没有陆应淮的开口,也无人胆敢轰走王嫔。
冯英推开殿门,朝着元滢滢使着眼色:“进去罢。”
看着元滢滢缓缓走了进去,冯英又命春桃把白兔放下,合拢殿门。
小太监不知该如何处置王嫔一事,便匆匆禀告冯英。
冯英轻轻拢眉。
在听闻王嫔坚持要长跪不起,直到陆应淮情愿开口见她时,冯英声音凉薄:“娘娘既然要跪,奴才们不敢拦她。只是她这般挡着殿门,总是不好。你便给娘娘挪个位置,其余便随她的心意。”
小太监忙转身回去安排,明晃晃地告诉王嫔,她若是想要跪下去,便跪在他处,不要直面殿门,免得陆应淮出门时,惊扰圣驾。
王嫔闻言,顿觉面红耳赤,她几时遭受过这般羞辱。往常都是她高高在上,奴才们曲意逢迎,如今……
她长叹一声,却不愿放弃,便依照小太监的意思,换了偏僻的位置,继续跪了下去。
王嫔看着宫殿中红烛闪烁,心中百般纠结,思虑着如今陆应淮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在和刚才进去的美人,红被翻浪,好生恩爱。
白兔和元滢滢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陆应淮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过来。”
一人一兔,便朝着灯火通明处走去。
宫殿中未燃炭火,但点了地龙取暖,陆应淮只着单裳,他见元滢滢身披狐裘,便道:“穿的这般厚重做什么?”
元滢滢轻声应了是,便解开狐裘,放在一旁。
她低垂着眼睑,不去看陆应淮此时的神色。
借着昏黄的烛光,陆应淮将元滢滢窈窕的身姿,白皙柔嫩的脸颊,不安轻颤的眼睫……通通收入眼中。
脱离了狐裘的遮掩,单薄春衫之下,尽显美人身姿。
陆应淮以为,依照元滢滢谨小慎微的性子,她该是有一具乏味的身子。也正是因此,陆应淮不明白,他仰仗信赖的大理寺卿,为何会对这样的女子,念念不忘。
不曾想,事实正好与之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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