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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公子的话,改道了。
林夜心中有些异常,兀自压下。他只是弯眸,就着被挟持的姿势,别别扭扭地指挥粱尘剥一瓣橘子喂到自己嘴边,舒服得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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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荔不像专业的劫匪,林夜也没有被威胁者的自觉。
马车按照雪荔的需求在城中环绕,一路朝城西门而去。车中的林夜见雪荔如木偶般对外界无甚反应,便更加大胆,不断地试图和劫匪沟通:
“女侠,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水里没毒,我喝给你看。”
“咦,你为什么还不喝?哦我知道了,你怕摘了斗笠,我们看到你的脸。那我闭上眼睛好不好?”
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等了一会儿,又睁开一只眼,发现对面女侠仍然不动。
林夜好失望地叹口气。
摇晃行驶的马车中,阿曾面无表情地靠壁,粱尘左看看右看看,只有林夜好忙碌地招呼雪荔:
“要吃点果子吗?”
“放心啦,我不会跑的。你看不见我吗?我手在你眼前挥,你感觉不到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
林夜蹙眉沉思片刻,他故作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你既瞎又聋。好可怜的小娘子,又瞎又聋,还得跑江湖。”
两个侍卫嘴角微抽,而林夜一双冰玉般的眼睛笑意盈盈,始终凝视着雪荔。
他以为自己如此过分,女侠应该生气了……雪荔果真动了动。
林夜眼中光微晃。
他看到周身净白的少女身子倾前一寸,从案几上随手摘了一蒲陶,塞入斗笠后。
少女吃了他的蒲陶,声音因吞咽而模糊:“没毒。”
林夜:“……?”
雪荔:“难道不是因为你怕有毒,才让我吃的吗?”
林夜的眼眸微瞠:我怕自己马车里的食物有毒?你怎么理解的?
林夜正欲开口,少女打断:“我吃了,你闭嘴。”
隔着一重纱,林夜挑眉扬目,错愕之色渐渐被温软笑意取代。马车颠簸间,他只酝酿片刻,又重新打起精神,关心劫匪:“喝点冰雪凉水儿吧。”
察觉小娘子的眼睛似在隔着纱幔看自己,林夜语重心长:“特别冰,像你。”
雪荔不想和人交流,她一道指风弹去,林夜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了。
小公子:“……?”
两个侍卫各自撇头,当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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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挟持的体验,对双方来说都很奇怪。
世界重新清静,雪荔时而走神,时而将身心投到外面的路况上,通过指风为车夫指路。有时回过神时,雪荔发现对面那小公子,用委屈十分的眼神瞥着自己。
他睫毛密长,根根分明,其下眸清水润,看上去似随时要潸然落泪,控诉她的过分。
雪荔看了如同没看,目光平平地掠开,于是那小公子更加委屈了。
终于,马车到了城西门口。
雪荔打起精神,撩开车帘一角,观察城门前是否有“秦月夜”杀手们的行踪。
城门前行商络绎不绝,马车按序朝着出城方向行驶。马车和城门的距离一点点缩短,雪荔也越来越专注。她觉得挟持小公子的刀很好用,掂了掂,便准备拿来充当临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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