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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我和你什么关系?”
燕羽停了下,平静地说:“如果?因为我在办公室讲的?那些话,因为演出,我觉得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要觉得不对,可以说出来,我都能解释。”
黎里?看着他,一时没讲话。
燕羽又说:“如果?是毕老师或学?校别的?人,你不要因为他们而做出错误的?决定。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你自己知道,你和他们说的?根本?不一样。这就够了。就像不论外头?的?人怎么说你家人,但?其实?他们不是——”
黎里?眼瞳稍稍放大;燕羽止住,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黎里?原地惊怔了十几秒,有那么一会儿脑子?是空白的?,却在机械而拼命搜索着那晚的?残片。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她醒来后?对他莫名?亲近了许多;她对他讲了什么,有没有失态,有没有哭闹,有没有诉说……
记不得了。但?很明显,他知道,知道她的?很多事;可知道却还是这幅淡静自持、保守距离的?鬼样子?。
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把所有秘密都跟他讲了,可他把一切都瞒着!
黎里?又羞又耻。夜气冰凉,她的?脸却耻辱得滚烫,面皮烧得要掉下来。手也无法克制地捏成拳,一字一句道:“我那天晚上跟你说什么了?”她压着火气,肩膀在颤,“我跟你说什么了?”
燕羽没讲话,风吹着他头?顶枯树的?枝桠摇晃着,他静默无声。
黎里?咬紧嘴唇,缓慢而用力地吐出一口气,一扭头?却见步道外一滩鹅卵石池子?,里?头?一堆干枯的?银杏果?,她走下去,抓起一颗果?子?就朝他身上砸。
燕羽没动,但?她砸偏了。
她又砸第二颗,第三颗,全砸中了,打在燕羽腹部、手臂上,又掉在地上噼啪响。
燕羽没讲话。
黎里?眼里?冒火,气得竟冷笑起来:“我跟你讲了那么多?你跟我讲过你的?一件事没有?”
燕羽还是没讲话,黑发下一双凤眼沉黑而静,直视着她。
“好。”黎里?点点头?,又抓起几颗银杏,一颗狠砸过去,打在他大腿上。
“是朋友?你跟朋友什么都不讲,燕羽大神?羽神?”她讽刺道,又一颗银杏狠狠砸过去,敲在他膝盖上,砰地一响。
这回有点疼,燕羽抿了下嘴唇。
“我不是你朋友,VIP包间里?跟你摇骰子?喝酒的?才是你朋友!”黎里?说着,还要再砸,手上剩的?却都是鹅卵石了,她一颗石子?摔在他脚边的?地上。砰一声炸弹开。
“你要不是喝了酒,也不会跟我讲那些。”燕羽垂眼看了下那石子?,说,“你心里?对我也没那么熟。”
黎里?一下无话了,周身热烈的?火气瞬间被浇灭。她手心捏着冰冰凉、灰扑扑的?石子?,隔了几秒,讥讽道:“不熟你现在干什么?你管我去不去学?校?”
“我想和你变熟悉。黎里?。”
有河上来的?风,贴着地面沿着步道吹来,卷过几缕尘土与?碎叶。是很冷的?风,理应吹得人脚踝发凉,但?黎里?半刻前冰凉的?心却像冬夜小窗边的?火炉,静静地,开始升了温。握着鹅卵石的?手指尖,也触到了一下一下的?心跳。
燕羽就站在两米外的?位置,看着她,眸色深深,像夜河中的?水。
黎里?说不出话来了,手中的?鹅卵石掉落下去,砸在木板路上砰砰响。一颗反弹到她鞋子?上,有点儿疼。
那一丝痛莫名?蔓延到她心口,她忽然很难受,很疼,但?又说不清是哪里?。那股劈头?的?迷茫感?再度席卷上来,她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走到这里?,站在此刻这个位置上。
她转身坐到步道上,抱着双腿低下头?去,闻到了羽绒服毛衣里?翻涌出来的?臭味。
台球厅里?那股腐烂污浊的?臭气裹挟到她衣服上了,散不去,只恨此刻冷风不够大,把那些气味全刮掉。
燕羽走下来,踩着鹅卵石,坐到她身旁。
黎里?抱紧自己,克制着发抖。
燕羽看着她微颤的?身影,抬手想碰碰她,手悬在她肩上,却没落下去。他说:“别难过了,黎里?。”
“你背上还疼吗?很疼吧?”
燕羽顿了一下,说:“不疼。她没什么力气。”
“肯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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