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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啊,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不要总觉得上了年纪的老人很迂腐,没有年轻人脑子活络,然而老人经历的风雨和世故,是一笔极其宝贵的财富,往往等自己老了才发现个中智慧。好比说张林义,多贼的小老头啊,当初跟赵三元当街斗法时被狠狠压制都没有露真本事,一过手就知道这小子绝不简单,背后绝对有高人,犯不上你死我活的。后来怎么样?果不其然吧,背后坐的是莫老爷子,多少次张林义都暗暗后怕为自己摸把冷汗。而现在又如何?当然是频繁给侄孙打眼色咯。张林义又不傻,这场面这气氛,再加上车厘子看待赵三元的眼神,圈里的大青驴都能瞧明白到底发生了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人海茫茫的你俩咋就干起来了?我要早发现是赵三元把你给揍了哪还能骂骂咧咧的要寻仇啊?怕不是刚动手,咱爷俩就得被莫闻山打包带走。现在狠话都撂了,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架住,只能盼望着赵三元和康木昂赶紧上楼得了,自己这边也好找个台阶下。可车厘子瞧见赵三元后,明显想让自己这个当七爷的给他出口气。出你姥姥啊出!“七爷!就是——”“就什么?就什么!你舅不愿意给老佛爷挖坟早就被赐死了!”“不是!我是说那孙贼把——”“把什么?把什么!赶紧把你自己嘴巴上的沫子先噌噌吧!”“oh!no!您还是我七爷么?不对!你肯定是爷爷派来整我的偃器!揍我的孙贼就搁那杵着,要是我七爷早就上去扇烀他了!”“ohohoh的oh你奶个腿儿啊ho!能不能先把嘴给闭会儿?”张林义生怕声音过大,赶忙捂住车厘子的嘴巴,同时用余光观察赵三元和康木昂的反应。悲催的车厘子,漂洋过海的好不容易回到家乡,亲人都没见到就被堵胡同里好顿揍,可即使遇到了亲人,好七爷非但不出头出气,反而频频打岔好似要息事宁人的架势。多日疲惫和一身硬伤,再加上张林义的一反常态,车厘子急火攻心,噶一下又抽过去了。马圈旁的兄弟俩倒没在意那爷俩说了什么。“按理说你连三皇剑都用了,仗打的肯定很激烈,我疑惑是以你的脾气,不可能轻易收手吧?”康木昂说的一点没毛病,他可太清楚老弟有多容易上头了,尤其是与人干架胶着的时候。而且挨了老弟一套狠招竟然还没咋地,这个叫车厘子的偃师绝对是个高手。“是啊,我想着把他彻底干躺下再说,老康你不知道,他的偃术一个个的都不讲道理,难以近身,后来费了我好大力气才晃了他一手拉近了距离。”说到这,赵三元表情很是复杂,有不忿也有无奈和感慨。“我马上要得手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那瘪犊子竟然请了仙儿!”“啊?”康木昂瞪圆了眼睛张大了下巴,着实没料到的神展开啊。倒不是说关内就没有顶香弟子了,事实上还真就不少,问题是一个偃师带老仙儿有点残暴,这不耍臭无赖嘛。“是哪路大仙?”“白家的,正儿八经登仙谱的大白仙儿,刚开始我都没反应过来,好嘛我还以为是哪个榴莲成精了,但那大白仙儿很客气,说杀杀自家弟子的骄气是好事。”老康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幸亏遇到的是白家大仙啊,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这要是碰见个蟒家的看到自家弟子被揍得吐白沫子众路灵仙中,白家仙的好脾气绝对能入选3,最突出的特点便是医术高森莫测,只要是顶白家仙的,哪怕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也能给人抓方看病,你要问弟子这方是个啥医理,他也说不上来,反正甭管正方偏方,只要能开出来的就管用,不服都不行。而且顶白家仙的,体魄在顶香弟子中算拔尖的,像崴了脚摔了腚,隔天就好。话又说回来,白家仙的数量本就稀少,基本上没有老香根,报恩的占绝大多数,了完这因果就走。因其显着特点,导致江湖上对白家仙趋之若鹜,有许多大忽悠说自己顶的是白家仙,开个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偏方敢要出天价。但千万不要以为白家仙只会开方治病,真红了眼睛,常蟒都迷糊。“有仙家出面打圆场,你也没法上头了,又不是血海深仇的,算不打不相识吧”“屁的不打不相识!你是没见识到他搞出来的偃术,会吸符法再反弹回去的木鸟见识过没?跑的比毛驴快身体比棉花轻拳头比沙包还大的木头人见识过没,还有——嘶——”情绪有点激动,牵扯到了脸上淤青,疼的赵三元龇牙咧嘴,可他依然承着疼痛回手给圈里的大青驴一巴掌。“你笑个屁?忍你好久了知道不?从老子回来你就搁这呃啊呃啊的。”“呃啊——”,!大青驴别着脑袋缩到角落里,明白这位爷惹不起,真有可能被卖了做火烧也可能是久惧赵大爷的淫威,大青驴被吓得嘟噜嘟噜掉着驴粪蛋。“哎卧槽你还敢冲我拉粑粑是吧!?收拾不了白家仙我还收拾不了你!?”康木昂赶紧抱住要往马圈里蹦的赵三元,是命里犯冲还是怎么着,一人一驴总不对付。“哎呀你说你老熊它干啥,一路走过来都有感情了,看你横眉竖眼的谁不害怕啊?它那是被吓的,没拉稀就不错了。”赵三元用俩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还在掉粪蛋的大青驴,意思是老子可一直盯着你,别犯手上。闹腾了好半天,最无助的其实并不是大青驴。“那个各位爷,车钱谁付一下啊?小的还得回家伺候老娘呢”拉车师傅满脸无奈的掏出个带引信的小竹筒,“咱这是小本买卖,各位爷不会赖账吧”说话间,手指勾在了引信上。“不至于不至于!咱哪能是赖账的人啊,老哥有话好商量,车费多少来着?”康木昂瞧见这架势立刻放下赵三元去给拉车师傅赔不是。大城市里,但凡叫个行业都要分帮分派,世道乱不好过活,想要不被欺负只能报团取暖,就像是码头的脚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鬼知道这根穿云箭出去了能围来多少黄包车,车费而已完全没必要啊。“车拉的是车厘子,哪能让小康你掏钱啊?没这个道理,况且来龙去脉我也知道了,我家这小子年轻气盛,还请原谅则个。”张林义一把扶住康木昂的手腕,同时从怀里掏出钱袋子。“义叔您说的哪里话?是我弟弟不知轻重,做兄弟的代他赔个不是,等车兄醒来后我一定郑重致歉,小小车费权当聊表些歉意。”“哎呀小康你太客气了,你是不知道啊,厘子他打小就心高气傲,我正想好好教育教育他呢,不然以后肯定得吃大亏,赶上小三元帮了我的忙,我谢他还来不及啊。”“要说心高气傲,我家三元才该被好好教育,他向来是恩师老大天王老子第二,其余的谁也不服,车兄能挫挫三元的锐气,让他明白年轻一辈中同样人外有人的道理,是我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啊,万望义叔海涵千万别跟三元他一般见识,车钱还是我付吧。”两人来回拉扯,就着车费的事顺坡下驴互相给台阶,不至于让场面一直尴尬下去。最后拉车师傅得了两人的赏钱,嘴丫子都乐开花了,心想这冤种可不好遇,等明儿个清早就专门来这爬活儿。离开后,拉车师傅美滋滋的盘算着回去给老娘买点熏酱吃,改善改善。可刚出三棵树客栈没多远。拐角处他两眼一黑忽的栽倒在地,随即有几个人影快速将人和车全部拉走,没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惊动任何零零散散的行人。悠悠转醒间强光刺目。拉车师傅本能的想躲避,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头被两双手死死按住,而眼前除了强光外,只能依稀看到有几个人影。“问你一句,回答一句。”“你们是谁?你们要对我——啊啊——”惨叫凄厉,拉车师傅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槽牙都有些松动,可他的头依然被按住无法动弹。“你从果甸胡同拉的人叫什么名字。”“我我我想想容我想想”拉车师傅不清楚自己惹了哪路神仙,但他确定周围这帮人绝对是穷凶极恶的狠角色,光听口音暂时无法辨别,为了先保住小命,还是想办法满足对方的要求再说。“我的耐心有限。”“想起来了!叫车厘子!”在挨第二拳之前,拉车师傅给出了答案。当时在客栈的后院,张林义不止一次叫出他侄孙的名字。“在场的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一个七十来岁的老爷子,一个戴眼镜梳油头的年轻人,一个腰后横刀头发乱糟糟的,哦对,之前还有两个。”“其中之一是不是满头卷发,另一个皮肤略黑长着招风耳?”“对!没错!”强光之后,拉车师傅好像看到有人在交头接耳不知讨论着什么,他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带着指虎的铁拳招呼。短短时间内,冷汗浸透了棉衣,拉车师傅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脏声。除了横遭大祸之外,几句对话后他已经听出了问话人的口音。在津门拉黄包车走街串巷的,什么人没拉过,什么口音没听过。问话之人的口音带着浓浓的东洋味道。倭人!自己一个臭拉车的能惹到津门地界上势力最大的洋人?不是自己!是车厘子那帮人!他娘的就知道好事轮不到自己,得了赏钱,却卷入了不知多大的漩涡“你载车厘子的时候,他与带刀的年轻人在做什么,又说了什么?”“不知道,我真的不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意料中的一拳。已松动的后槽牙带着血丝被咽进肚子里。拉车师傅疼的浑身打颤,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口。“仔细想想,仔细的想,不要漏过任何细节。”“”想!想干你娘!你们这帮狗日的倭人!老子本本分分的拉黄包车,招你们惹你们了?要跟那些人有仇有冤,你们打上门去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拉车师傅在心里骂的有多狠,表面就有多怂。因为家里还有老娘。“我我听见胡同里传来些炸响声,因为好奇所以拐了进去,有个安清帮的人拦住了我,等进了胡同我看到带刀的搀扶着车厘子把他放到车上,又吩咐我不着急慢点拉”“还有没有?”“地上有许多零碎,木头的铁的一大堆,被安清帮的人给收拾干净了,哦对,当时胡同里有几个老爷子,他们肯定看到了经过!”强光骤灭。反差下陷入彻底的黑暗。拉车师傅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浑身紧绷仿佛意识到什么后拼尽全力的哭天抢地着。三棵树客栈内。在赵三元等人上楼的时候,老刘和秀才已经准备完毕。这俩人刚才可不是单纯的撇关系跑路,而是知道事情总有个结果,所以花钱给已经歇下的颠勺师傅给叫起来弄了一大桌热乎的,算是变相给车厘子赔个不是帮老弟圆圆场。都年轻人嘛,事过了就过了,谁心里也别留疙瘩。这一幕让张林义颇为感慨,他都有些羡慕起赵三元了。有当今世上术数绝顶的护短恩师,有为他处处着想的手足兄弟,有着一身艳羡他人的好本事,要再有个好婆娘,这辈子就圆满了啊。房间内,在众人连连说小话的份儿上,赵三元和车厘子都不情不愿的干了一杯,嘴上还都不服软。“哎~三元兄弟,你眼眶子咋了,听你是顶香弟子,家里顶了熊猫仙儿?”“熊猫也不比白家仙儿厉害啊,瞧瞧,这嘴丫子咧的,被三皇剑点了笑穴还没缓过来?”双方皮笑肉不笑,至少没在酒桌上打起来,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刘芒泛连连给张林义敬酒,康木昂频频给老弟和车厘子夹菜,场面十分融洽。而吕合金靠到木窗旁,不动声色的从缝隙中看向街角处。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两个夜摊(本章完):()民国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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