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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几个螺丝钉就能造成这么大的事故?”
“那个摩天轮本来就年久失修,再加上螺丝松动,”小林脸色阴沉“没有完全散架已经是万幸。”
“如果真有人做手脚,他的目的是什么?”瞿思齐说“恐怖袭击?”
话音未落,叶不二就从治疗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宁楚倩搀扶着他,二人你侬我侬,亲密无间,叶不二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瞿思齐迎上去,照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你小子,简直不要命了,手还痛吗?”
“还有些疼。”叶不二憨憨地笑“不过只要我们都没事就好了。”宁楚倩不满地瞥了瞿思齐一眼:“你跟踪我们干什么?”
瞿思齐一时语塞,好在他的脸皮厚比城墙,打定了死不认账的主意:“谁说我跟踪你们了?我就不能去游乐场?”宁楚倩不服,还要争辩,叶不二连忙出来当和事佬:“思齐也是担心我们。”
小林一边摇头一边感叹:“我看不二真是魔怔了,为了那女孩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喂,你说是吧,小舟,小舟?”他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白小舟,笑道“怎么,你也魔怔了?”
白小舟脸色煞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宁楚倩身上的黑气不见了。”
楼道里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乳胶漆的味道,不知是谁家正在装修,电钻声震天响。白小舟在心里暗暗说了句“天助我也”看了看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万能钥匙,在一扇防盗门前鼓捣了一阵,门锁应声而开。
“别看现在这些防盗门做得好看,其实根本不顶用,只要掌握了窍门,就没有打不开的。”来之前,小林偷偷跟她传授开门诀窍,让她一度以为这人曾经在小偷里卧过底。
推开门,屋子里比楼道还要阴暗,她摸索着打开灯,突如其来的明亮令她有些不适应。这是宁楚倩租的公寓,两室一厅,陈设简单,没有怨气所聚集而成的黑雾,普普通通。
宁楚倩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了照顾住院的叶不二,她暂时不会回来,白小舟便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查探一番。
屋中的家什器物都摆放得一丝不苟,白小舟搜得万分小心,怕宁楚倩回来发现了打草惊蛇。宁楚倩的卧室里摆满了书,竟然全是说妖怪的,从小说到民俗文化研究,不一而足,看来这个女孩对中国的妖怪文化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她随手拿起枕边的书,翻了几页,一张照片飘然而下,打着旋儿跌落在她脚边。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大概五六岁,趴在一块岩石上,笑容明媚动人,她的身后是一座山峰,被雪染成一片银白,仿若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她翻过照片,背面写着:1998年,云亭山。
云亭山?
白小舟愣了一下,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掏出手机,将照片拍下来,又小心地放回去,抬起头,她看见立在角落里的穿衣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头皮一紧,手伸进衣兜,将那把新配的电击枪握在手中。
镜中映出的是她身后的衣柜,衣柜门紧闭,挂在衣柜上的大红中国结微微摇晃着。
又没有风,中国结为什么会晃动?
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子绷直,放轻脚步,缓缓地往外退。瞿思齐在医院盯着宁楚倩,柜子里的断然不是她,那么,会是谁呢?
就在快要退到门边,白小舟的精神紧张到快要崩溃的时候,柜门猛然大开,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西瓜刀,大叫着朝她当头砍下。
她抽出电击枪,对方的刀还没碰到她的身,便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那人也跟着倒下来,浑身不断抽搐。
白小舟出了一身冷汗,仔细看那人,虽然瘦了点儿,还好,还是个人。
“你是谁?”白小舟高声问“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拼命挣扎着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她?”
“她是谁?”
那人不说话,白小舟将电击枪的电压调高,那人颤抖得更加剧烈:“宁楚倩!那个怪物!”
白小舟一惊,将电击枪收回来,那人四肢僵硬,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她抓起他的衣襟问:“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说她是怪物?”
那人瞪着一双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这人太瘦了,瘦得几乎皮包骨,双颊深深地凹下去,白小舟几乎要以为他是吸毒的。他看了半晌,忽然桀桀地笑起来:“你也是来杀她的?你是公司的人?”
“公司?”白小舟皱眉,觉得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那人见她分神,猛然将她一推,翻出窗去。白小舟追到窗边,这里是临街三楼,楼下有雨棚,那人正好落在雨棚上,卸去了坠落的力道,在地上滚了滚,一瘸一拐地往街对面跑。忽然迎面一辆车疾驰而来,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如同风筝一般飞起来,在半空中划下一道抛物线,重重地跌进路旁的垃圾回收箱内。
白小舟大惊,转身就往外跑,冲到垃圾箱边。那辆车已经逃逸,路人都围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指指点点的,有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那人的双腿软趴趴的,眼睛鼻子里都是血,或许是垃圾卸去了几分力道,他竟然还有一口气在,白小舟扑到他身边,急切地问:“宁楚倩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定要杀了她。”那人每说一个字,喉咙里就喷出血来“否则会死更多人”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到几不可闻。白小舟伸手去摸他脖子的脉搏,却意外发现一道巨大的伤痕,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翻开他单薄的衬衣,看到一道恐怖的伤疤,从脖子下开始一直蔓延到肚脐处,那伤痕触目惊心,凸起的肉芽如树根一样纵横交错,就好像他的皮肤和肌肉曾被人生生地撕开过一样。
开膛破肚。
白小舟忽然想到这样一个词,而且这样的伤绝不是利器造成的,而是撕裂伤,哪怕是大型食肉动物,也没有这样的力气啊。
这人所说的一句话猛然间浮上心头:宁楚倩是个怪物。
难道,是宁楚倩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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