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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思这才想起顾时与他不同,他浑身鳞甲,不论是雨还是雪,除了洁净身体之外,对他产生不了别的影响。
但顾时的本体是毛绒绒的那一款。
众所周知,毛绒绒普遍不喜欢水。
谢九思抬手,把顾时头顶的帽子拎了起来,另一只手轻碰了一下顾时眉心隐藏起来的法印。
顾时头顶一凉,下意识想要抬手,就感觉身上像是过了电一样酥麻,原本被水浸透的棉袄瞬间变的温暖而干燥。
头顶的秃秃的冰凉也在短暂的一瞬过后,重新得到了被帽子覆盖的安全感。
谢九思给顾时把帽子戴好,忍不住拍了拍:“好了。”
顾时顺着谢九思的力道晃了晃脑袋,微怔,伸手在身上四处摸了摸,入手全都蓬松而干燥的温暖。
“哇哦。”顾时舒舒服服的手揣进兜里,啧啧有声,“谢老板,你可真好用。”
谢九思觉得这大概是夸奖。
他点了点头,十分大方:“你可以一直用。”
顾时揣着手,闻言,扭头看了谢九思一眼。
就如从前一样,谢九思的目光正十分专注的落在他身上。
谢九思的眼睛跟常人有些微的不同。偶尔正午时,如果阳光正烈,深褐的虹膜会暴露出星星点点、如同金砂一般流淌着的暗金。
还有在极专注的盯着什么的时候,瞳孔会拉长成蛇类一般的细线。
――像是选中了猎物之后,心无旁骛的专注观察猎物、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蛇类。
就比如现在。
顾时被盯得心里发毛。
“眼睛。”顾时本能的往后挪了挪,提醒,“变得不像人类了。”
谢九思慢吞吞地眨了眨眼,那让人感到森冷的竖瞳便重新被埋回了伪装的深褐色之下。
顾时松了口气,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搓了搓:“既然谢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顾时指着那些菜:“帮我把那些菜都挪到伙房前边的院子里去吧。”
谢九思点头。
顾时看了一眼天色。
冬日天黑得早,再加上飘雪时云层厚重,这会儿才下午三点,天地就已经一片昏昏沉沉了。
大雪封山,还在仓库那边的那些个普通人类,今天怕是一个都走不了了。
就算谢九思是钟山山神,能够保证他们在雪天下山的安全,顾时也做不出让这些客人走人的事。
顾时算着人数,抬脚走出了木棚,准备沿着菜园往更上方的坡道上去。
那边散养着一些鸡鸭鹅,非常随缘的那种散养,也就是搭个笼舍,每天开关一下笼舍,随便喂点烂菜叶子的水平。
基本上是生死由命式养殖,要多自由散漫就有多自由散漫。
顾修明对那些个半野不野的家禽宝贝得紧,主要是老母鸡要留着下蛋,而公鸡,每一批都会被顾时吃得只剩下一根独苗苗用来给鸡蛋受精。
时间久了,顾修明就对顾时接近鸡舍这事儿严防死守。
顾时几次三番还想偷吃,都被当场抓包,没少被顾修明拎着戒尺撵得满山乱窜。
不过即便如此,顾时也总能隔三差五上鸡舍里掏几个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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