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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哦。”宣从南反应过来,要把速写本递给他。
正在这时,另一道男声忽然出现了,凉凉的:“Darling,你过来。”
他甫一现身,宣从南便顿觉奇异地多看了他一眼,并不是因为他长得雌雄莫辨所以多看,而是他也有一头长发。
和自己一样。
这个过程维持了非常短暂的一秒,宣从南淡然地移开眼,没再表现出异样。
那样很不礼貌。
林或一下子把手缩回去,歉意地对宣从南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他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低声说:“他画画很好,我看看。”
男人没接这句话,抓起林或的手转头就走。
“林是非你先别”林或小声制止。
脚下踉跄跟着往前走时,他回头对宣从南说道:“我明天还会在这里,希望你过来。”
林是非伸手把他的脑袋掰回去,眸色已凉:“看我。”
“看了看了看了”
“我请问,你到底在看什么呢?”画展馆前不起眼的马路斜对面,停着一辆普通黑车,胡阅在驾驶座又坐又睡了一天,狂打哈欠道,“真的搞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艺术细胞了?你家里画是挺多的,但是你之前也没看过什么画展啊。看就看吧,来都来了你也没说要进去,在外面能看到画展里面是什么样子?”
后座的顾拾哪怕在车里也全副武装,静静地看车窗外,没理胡阅。
蓦地,胡阅坐直了,一张大脸紧贴着玻璃,说:“哦——我说你为什么非要跑过来,原来是老婆要跟人跑了啊。”
顾拾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胡阅作势打嘴,道:“说错话了真对不起。”
他适时地进行播报:“诶呦了不得,那个男的在看小宣画画啊。呀——他跟小宣说话了,小宣看见他好像很紧张——哇哇哇哇!他在跟小宣要画本,小宣伸手了,马上要把本子递给他。”
顾拾冷漠:“闭、嘴。”
“欧吼,怎么又出现了一个男的”胡阅说完最后一句,得到顾拾声音犹如淬了冰的闭嘴指示,撇了撇嘴嘀咕道,“人家明显就有对象,抢不了你老婆。”
—
回到家宣从南描述不清心里的具体感受,但整体能让人感到他在快乐。
这种情绪和他住在一起的顾拾感受到的最明显。
宣从南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蛋糕,想用来庆祝什么似的。
“今天看画展很开心?”顾拾看宣从南拆小蛋糕,问道。
“嗯,”宣从南递给顾拾一个蛋糕小叉子,说道,“我今天和一个很厉害的人说话了。”
“很厉害的人?”顾拾音色低沉。
宣从南给顾拾切了一多半的蛋糕,说:“画画超厉害。”
顾拾眼看着蛋糕,手捏着小叉子,没表现出心情美妙。
平常宣从南说话较中立,几乎没用过“超”这样情感饱满的字眼。
现在有时间,宣从南开始跟顾拾讲起了画画的事情,还说了林或这个人。
等从南说完顾拾才问:“你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
“啊。”宣从南应了声表达肯定,说道,“他是学校里的学长,老师们都说过。而且他在网上的名气很”
他忽而住声惊讶地道:“顾拾,你怎么了?”
顾拾看着宣从南,道:“你第一眼就认识他,不认识我?”
他眼睛一点一点红起来,眼球表面浮上一层水雾。
特别明显。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宣从南吓懵了,手脚僵着不敢动,更不敢再继续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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